以是，景慧插嘴，笑话他“学人不会”，只会学别人说话，最多拾个牙慧，却不代表你真的就明白此中深意。
“不是大和尚的弟子？”
景慧插口笑道：“和尚学人不会。”
封帖木心中砰砰直跳，脸上装出一片欢乐，控缰的双手因过分用力，已握得白。他干笑了两声，说道：“这一起上真是有劳石将军了，辛苦辛苦。”转了转眸子，貌似殷勤地问道，“不知将军早晨有事么？”
道衍笑了一笑，还是不作辩白。
――这杀气不是杀人后的杀气，而是纯真就边幅而言给人的一种感受。换而言之，看着不像个和尚，像个凶人。
“明显光了头，偏拜羽士学。这和尚不是个好和尚，拜了个师父唤作席应真，倒是个牛鼻子。”
两队人已经很近了，相隔不敷百步，别离停下。
――这个题目很高耸，也很奇特。明显景慧已说出了道衍的来源，却为何又问上这么一个题目？实在这就是禅宗的“参话头”、“打机锋”了。
赵忠呆了一呆，想道：“陌上花开？缓缓归去？……，现在仲夏，这和尚不消别的词儿，却非要说陌上花开，是甚么意义？听这八字，倒是有些禅味。”他细心深思，瞥见景慧似笑非笑，又警省地想道，“不对，此中必大有深意。”联络到道衍方才说的“向来出来，往去处去、欢乐而来”等句，脑中灵光一闪，觉悟过来，暗道，“好险，好险！没的斗法不成反受辱。差点体味弊端，丢了俺益都佛道衙门的脸面。”
景慧定睛一看，倒是不觉奇特。见来人约莫二十来个，有开路的衙役、有跟从的官员，众星捧月似的簇拥着中间一人。而这中间一人春秋不太大，观其穿着，也只是穿了一件绯色的六品官袍，腰边挂了个银鱼袋，品级并不高。
“在穹窿山受的戒？却为何来了北地？既非大和尚的弟子，又为何随大和尚齐来益都？”
深思已定，赵忠开口问道：“和尚甚么处来？”
再看道衍时，赵忠的神采已大又分歧，笑道：“小和尚佛法高深，年纪悄悄，莫非竟已勘破存亡了么？”
景慧也看到了。只见从这六品官身后转出一人，穿轻甲、跨弓矢，可不恰是保护马队中的一个？不知何时进了城，并领出来了这么一名官人。
“请。”
“这又是为何？”
这会儿恰是下午，阳光暴虐，才站了没一会儿，赵忠已然出了一身的汗，他伸脱手，请景慧上马，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处所。闻大和尚远来，本官特地请了几位处所上的高僧大德，此时都在衙门中相候。大和尚？请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