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虎平时鞠问俘虏,也常用这等手腕,先给个甜枣吃,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事儿,结果常常不错,要远比一味的鞭挞强很多。公然,接下来,常遇春就又换了个神采,“和颜悦色”地问道:“看你是条豪杰,可愿降俺么?别的不敢包管,只要有俺一碗酒喝,就少不了你的!”
“小人不是鞑子,土生土长的汉人!”
但是,赵过毕竟牵挂军务,起家说道:“外、外头疆场还没有打扫清爽,我军擒获的俘虏也还没有安设,并、并且,单州城也还没有拿下,俺、俺尚得早点归去,对此做些打算。常、常大人,夜色已深,要、要不然,彻夜酒宴便就至此?待到诸事都明朗了,然、然后我们再接着饮宴?”
赵过也是击节赞叹,说道:“好、好一个‘义不与之俱生’!只是可惜,……。”
诸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看常大人审俘,真是痛快,痛快!特别是方才这几句骂,真说到俺的心窝里去了。对这等没廉耻的东西,正该如此!”
剩下的五六个俘虏很快审完,五六个脑袋都被亲兵拿来,丢在常遇春左边的一个箱子里。刚出去时,赵过没有重视,此时看去,见箱子里怕不已有了十五六个头颅!想来应当都是刚被常遇春审过的元军将校俘虏。
赵过笑了笑,既然常遇春如许说了,也没有需求再多做客气,顺着话说道:“如、如此,便有劳,有、有劳贵军了。”
帐外夜雨,入夜又已渐深,较之来时,风更加的凉了,赵过下认识地卷了一下披风,抬眼看去,看到了帐外的景象,不觉一愣。
李伯都痛哭流涕,冒死挣扎,大声叫道:“老爷!老爷!小人愿降,小人愿降!求老爷饶了小人的狗命,愿今后给老爷当牛做马!”
“俺、俺来时,带的有海东烈酒。如、如大人不嫌弃,不如就尝尝俺们海东的酒?”
一边吃喝,一边看常遇春鞠问俘虏。每鞠问过一个俘虏,每砍掉一个鞑子或者二鞑子的脑袋,赵过、杨万虎与常遇春等人便就必会浮一明白。听着帐外夜雨淙淙,目睹面前之景,蓝玉不觉豪气冲霄,大笑着说道:“古有就汉书下酒,本日观大人审俘,就鞑子头下酒,亦是不亦快哉!”
“赛因赤答忽、王保保,两个挨千刀的,哪儿不好去?偏生逃去楚丘!”常遇春爆了句粗口,说道,“派人,去寻老冯过来。燕军既已去了楚丘,该如何对策,还需得细细商讨。”
杨万虎不由惊诧,他在燕军中,也算是比较“嗜杀”的了,可也向来没有如许审过人!重新到尾只问了三句话,不肯降,便立即拉下去砍了。也未免过分干脆利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