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道:“名号只是个代词罢了,叫甚么并不首要。何况,这么多年,我都已经风俗了。”

朱笙说的景象,燕然早已心知肚明。更甚者,燕然还晓得地更多一些。

其少堂主名为安陵,前些年才接过权,神龙见首不见尾,极少有人见过他,乃至连谢老爷子都只是隔侧重重纱幔见过其一面,听闻是个尽情安闲,放浪形骸的少年俊才。

可惜了竟早早死去,不然非得揪着他衣领子,让其跪在母亲塞外的荒冢前磕响头,磕到头破血流为止。

天气大暗,燕然才从谢家大门出来。

燕然直起家子,这才看到老爷子比拟七年之前已朽迈很多,当日虽说已然年逾五十,却精力矍铄。而现下却清楚是个垂老迈者的形状,皱纹如刀痕般刻满了发黄的面孔,鬓发苍苍,一双通俗的眸子不见当年的锋利,只带着些暗淡不清的浑浊。

朱笙朝端着木案立在一边的婢女招招手,婢女立即将木案递上前来。

“药凉了有些时候了,老爷子还是将它喝了吧。”说着,朱笙端起案上的青瓷碗,用细白勺子搅了搅,一股浓厚的药味马上劈面而来。

谢家为世代运营盐业的大户,扬州本有三家盐商,只是一家没眼力劲儿,开罪了朝廷,就此式微。一家传给个败家子,将家业尽数华侈结束。到现在,全部扬州便只剩了谢家一门。都说盐为国之命脉,是以谢家也当之无愧地成为了天下首屈一指的富豪,所谓家财万贯,所谓富可敌国。

燕然扶额,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燕然又想到那日药味中异化的丝丝刺鼻气味,那奇特的气味与西域的某些香花倒是相像,问了熬药的婢女,却说药都是大奶奶亲身提来的,并不晓得详细的方剂。听到这里,燕然心中仿佛模糊有了些测度。

谢仕清抿一口药汁,头也不抬地说:“你给雲川讲讲当下的环境罢。毕竟雲川此番前来是帮忙谢家的,有些环境还是挑了明的好。她有这个天禀,且是自家人,今后少不了要吃这碗饭。”

朱笙点点头,望一眼燕然,安静的眼神中仿佛异化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

不过,燕然对朱笙对待谢仕清的态度更加猎奇,她本是扬州阑歌坊的歌妓,生得命好被谢仕清看中做了妾,谁知竟很有手腕,一步步坐到了大奶奶的位置。畴前燕然在谢家之时,朱笙虽看着倨傲,但心底里确是对谢仕清断念塌地的,而这会子却在其眼中安静如水,看不出一丝担忧与心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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