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瑗在盛夫人的元阳阁吃了午餐,奉侍盛夫人歇午觉,本身歪在阁房临窗大炕上也眯了一会儿。到申初,被外间的自鸣钟吵醒了。

不敢甚么?不敢有非分之想吗?

暴雨带来了风凉,也带来了拜客。

――*――*――

他看了眼东瑗,沉默不语。

他长长叹了口气。

盛修颐内心就有了谱,道:“娘也说阿瑗是刻薄人。钰哥儿没了,她也难受。昨日她还说,她也说做娘的人,岂有不懂陶氏的伤痛?娘放心,阿瑗这点事理还是明白的,不会无端跟陶氏置气。”

她说:“世子爷,您不要赶贱妾走。贱妾定会听大奶奶的话,不哭得让大奶奶心烦。贱妾再也不敢了,世子爷……”

东瑗内心啼笑皆非,却也打动不已。

下午末正,本来应当灼人的酷热,却有乌云挡住了碧穹。云低得骇人。天涯有日头的金色光芒通过云层,预备覆盖大地,又被滚雷卷没。

陶姨娘不想出府。

他去了父亲的外书房。

她忙迎了出去,坐着青帏小油车去了盛府的垂花门。

当着盛夫人的面,把方才的话说了一遍。

东瑗愣了愣,才想起她的大伯、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封了侯爷,好似就是延熹侯。

康妈妈怕等会儿屋里热,放了遮幕帘子,挡住了窗户,屋里的光芒就暗淡很多。却也感受风凉很多。

“娘,我有件事和您说……”盛修颐坐在一旁的锦杌上,半晌才开口。

次日卯正。东瑗和盛修颐去元阳阁给盛夫人存候。

“娘会如何想?”东瑗问盛修颐,“当初陶姨娘因何出去,旁人或许不知,娘倒是一清二楚的。现在钰哥儿又……娘必是不忍心。把陶姨娘再送走,总不能瞒着娘吧?”

“她念念叨叨说,钰哥儿畴前到她屋子里。最喜好坐在临窗大炕上,甜甜喊她姨娘,让她给钰哥儿做标致的鞋袜…….”盛修颐又道,声音里粉饰不住的黯然,“钰哥儿畴前常去她住的院子,常常睹物思人,她仿佛活在梦里般。”

康妈妈坐在劈面给盛夫人喂燕窝粥。

盛夫人的心就揪了起来。

东瑗明白盛修颐的意义。

她忙道:“娘,家里在河南境内可有好的田庄?我陪嫁的庄子里,到处有几处河南的田产。家里如果不便,我的田庄送一处给陶姨娘也无妨的。”

盛修颐去了外院,把这件事安排安妥。

盛夫人这才松了口气,道:“既如许,你要先和阿瑗筹议,再送了陶氏出去。别瞒着你媳妇。伉俪之间,最忌讳相互不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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