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蕴挨了李浑的一顿呵叱,内心虽窝着一团火,因见杨广情意已决,只得强忍着肝火,和李浑商讨起杨广此行的护处置宜来了。
张衡也拥戴道:“此去浙东,不祗千里之遥,目下江南匪患尚未尽除,萧如水、张仲坚等‘雁巢’残部犹不知暗藏那边,加上王爷身边又贫乏武功高强的近卫,下官也以为,王爷切不成冒此风险亲往浙东,不如仍以在广陵停止千僧会的名义召智觊大师前来赴会也就是了。”
“这是为何呀?”杨广暗吃了一惊,忙诘问道。
“禀王爷,迩来京中确不甚安宁,先是为了清查刘居士的翅膀,东宫派人捉了几十位官宦家的公子,关在大理寺鞠问,继而又传出宫中闹鬼的动静,王爷对此不成不防呀。”
裴蕴和张衡对视了一眼,还欲再劝,昂首间却见杨广的神采已撂了下来,遂改口道:“王爷,李将军,请恕下官直言。王爷既传命由下官伴同王爷前去浙东一行,下官职责地点,不得不大胆请王爷传命,由大将军梁默亲身护从王爷前去露台山,方可令民气安。”
“王爷若欲借助智觊大师在佛门中的声望安定各地梵刹乱象,尽可由下官代庖,前去露台山召智觊前来广陵便可,大可不必亲身犯险郊游千里嘛。”裴蕴非常罕见地直接劝杨广窜改主张道。
杨广见状,忙上前喝止住李浑,对裴蕴道歉道:“金才言语冲犯之处,还望冲之莫要介怀。梁默既为建康总管,不宜轻离职守,且本王身边除金才以外,另有郭衍等人护从,料可无虞,冲之不必过分担忧本王的安危。”
杨广面前一亮,转忧为喜道:“父皇母后既给了李靖一个自证明净的机遇,就足以申明两位贤人是不会等闲信赖奸人所造的谎言的,厄儿在宫中理应无忧。金才,你在此安息一晚,明日五更便随我出发,赶赴露台山。”
“母后一贯对厄儿亲信有加,想必不会听信这些无稽之谈吧?再者,厄儿现在怀着身孕,也不宜远行……”杨广目光游移地望着李浑,喃喃自语道。
裴蕴接此王命后,立马会同张衡等人一道赶来广陵总管府求见杨广,想要劝止他打消这趟浙东之行。
“不瞒王爷,此次末将奉调离京前,曾特地进宫面见王妃,扣问她可有手札命末将带给王爷,王妃为免使王爷用心,故而只命末将带了口信,说她在长安宫中统统都好。但是,末将却传闻,有人意欲对王妃倒霉,在宫中辟谣说甚么,自从王妃进宫居住,前些年曾在宫中呈现的那只恶鬼又呈现了,要千方百计地惑使娘娘冷淡王妃。末将担忧长此以往下去,娘娘如果听信了歹人所造的谎言,将宫中闹鬼之事归咎于王妃,只怕就要对王妃大为倒霉了,是以,力劝王爷,还是尽早将王妃接来广陵为好。”李浑固然没有申明唆令人在宫中辟谣、诽谤萧厄的人就是太子杨勇,但杨广也能较着地感遭到这件事是冲着他来的,遐想起不久前张衡劝说他的那番话,不由得激凌凌打了个暗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