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夫人闻言一愣,若瑾她是用心没叫过来的。自从太夫人说了婚事不容她插手,她内心郁卒就没再理过若瑾。实是若瑾论面貌论身材儿都不输若瑜,再着意给她打扮起来,岂不是抢了自家女儿的风头,是以本日也决计不叫她早早露脸。朱夫人这一问才想起来,硬要藏她藏不住不说,待会儿公主来了再去唤她只怕更惹人谛视,便笑道:“瑾丫头让我惯坏了,她又不爱见人,这会儿不定在哪儿躲懒呢。紫苑,快去瞧瞧二女人,无事叫她从速过来。”
郑太夫人本日穿了件蜜合色织金花草小团花的云锦立领通袖大袄,藏青色的片金银鼠皮马面裙,外头披一领玄色镶金边暗花狐皮鹤氅。斑白的头发端端方正只绾了个圆髻,戴着浮雕快意纹镶翡翠大金簪还插了两朵绒花,手里虽拄着根龙头拐杖,倒是腰板挺直,步子更是涓滴不显迟滞,看去繁华雍容,精力矍铄。
若瑜想起若瑾内心就腻烦得很,又不能对着李荧黑脸,只好勉强对付她几句。忽瞥见淮安侯罗家两位女人并肩走了过来,眼睛一亮,忙畴昔号召,又批示着丫头上茶上点心,才算从李荧这里脱了身。
若瑜底子不肯意提起若瑾,听李荧问起,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头道:“不过是个乡间野丫头,不懂端方又没教养,今儿如许大场面她哪儿见过?吓得不敢出来了也不必然,理她做甚么。”偏李荧对若瑾猎奇得很,还兀自问个不断:“真是个乡间丫头模样吗?瑜姐姐,传闻她跟你是双胞胎?那跟你长得像吗?”
姚夫人见若瑾一出来就引得世人存眷,心下痛悔,早该把她拎过来扔在哪个角落里,也不至此时风头出尽。若瑜更是看得妒火中烧,几近咬碎一口银牙。
她儿媳罗氏听了失惊道:“郑家?他家是不是出过一名太子妃的?厥后……”
樱草黄绣竹叶的出风毛缂丝窄裉小袖短袄,配着玉色洋绉撒花挑线裙子,掐得她腰肢盈盈一握。头上梳了个垂髫分肖髻,只插着根鎏金碧玺花草簪,并不如何宝贵,只是粉色的碧玺花瓣儿米珠花蕊衬着翠色叶子跟她这一身儿同是粉嫩嫩的,越显得若瑾清凌凌的眼红艳艳的唇,鲜灵得如同一朵半开的花儿般,说不出的风骚姣美。
姚夫人看着不由恋慕道:“朱姐姐好福分,两位少夫人真是又孝敬又细心。”朱夫人笑道:“你家少夫人莫非不是个好的?再说,你另有两个知心贴意的小棉袄,才是叫我老婆子恋慕不来呢。看看大女人,人标致不说,还如许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