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无妄第一次望不到火线的路，或许他一向走在一条被抛弃的路上，这条路或许并不存在，它只是回想。
“不周峰旨在荡平天下恶鬼，还冥界一片安宁。”
“周兄真的如此看的开吗？”
“师妹，你到底是周无垢，还是胡天呢？”
“师兄，你为何要逼我？”
“周山山神夏吾高高在上，可我只是凡夫周无妄罢了。”
“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其当然纤细。但是对周无妄来讲，朝闻道，夕死可矣。”
“山神夏吾到底是谁？凭甚么要我们去捐躯这么多人！凭甚么！”
崔湖昂首只见一个倒置的湖面天下，一根银针射向天空，一丝裂缝暴露，另一面天下羁玉眼中的恨意乍现，如此浓烈，仿若极致的暗夜。
“周无垢就是胡天，胡天就是周无垢。”
“姐姐，你又何尝不是？你莫非不想要重生他吗？”
“哎，你想想看你徒弟做这统统都是为了谁啊？”桃夭感觉周无妄真的是当局者迷，到现在都看不清本相。
“师兄！”胡天有些焦心肠看向周无妄，明显已经到了最关头的时候了。
“周兄，崔某有不及。既然如此，我就助周兄一臂之力。”
“多谢。”
师妹牵住他的手，笑得温婉明丽，雪山折射的光照着她的脸庞，一时明，一时灭。师妹的笑容仿佛昙花伸开着乌黑的花瓣，周无妄神魂中涌动着一种莫名的惊骇，“师妹！”
周无妄凄然苦笑，事光临头，一起皆因他而起。
洁白如雪的祭坛化为白雪片片飘下，为雪山的孤寂添砖加瓦。周无垢身上出现丝丝白烟消逝，她眼中的不甘和震惊固结，然后她闭上了眼睛，如雪花飘下。
“你已经做出了挑选。”
崔湖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示。
“虽千万人，吾亦不往矣。”
“对不起，周无妄。”胡天神采逐步冰冷，袒护着内心的不安。
“周山山神，夏吾，无妄，我是周山山神，是吗？”
“别喊我！我真悔怨，当年我不该该将夏吾拱手让你，哪怕一辈子做你的替人我也情愿。起码，他不会就那样陨落。”
“你们到底要做甚么？徒弟，师妹，你们疯了吗？没有你们，不周峰该如何办？”
“你以为呢？”崔湖神采淡然，但眼中的怜悯溢于言表。
“周兄是山神残魂转世，为何妄自陋劣。”
九族神殿前的鸟兽异神之像收回锋利的嘶吼，那声音如泣如诉，裹挟着自太古而来的苦楚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