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是山神残魂转世，为何妄自陋劣。”
山影象庞大的盆沿，盆水盛着神殿的倒影，恍忽中周无妄看到了神殿的宿世。水里盛着的是一个倒置的天下，徒弟的脸庞闪现着诡异的暮色，眼中的期盼穿透进这湖陈腐蛮荒的心脏。
无数肉眼可见的白纱无风主动，一一飘向神殿之上，构成了一座纯红色的祭坛，如梦似幻。
羁玉抬起本身如玉的手臂，普济玉手串轻摆，和树梢的三颗普济玉同一个节拍，湖面再次晕开了浅浅的波纹。
“本来如此，怪不得胡天会爱上你，因为你就是夏吾，好好，真是感天动地的密意！”羁玉咬牙切齿，她恨声响彻湖中镜。
“哎，你想想看你徒弟做这统统都是为了谁啊？”桃夭感觉周无妄真的是当局者迷，到现在都看不清本相。
“胡天，你眼中何曾有我这个姐姐，你满心满眼都是夏吾。”
周无妄第一次望不到火线的路，或许他一向走在一条被抛弃的路上，这条路或许并不存在，它只是回想。
“你在指甚么？”
“你以为呢？”崔湖神采淡然，但眼中的怜悯溢于言表。
崔湖实在看不下去，出声提示。
“夫礼，必本于天，肴于地，列于鬼神。你莫非没有想过不周峰存在的意义吗？”
“姐姐，周无妄就是山神夏吾。”
周无妄晓得他的师妹，只是存在于不周峰的那抹倩影，现在她已化作一缕白烟消逝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胡天，神女胡天，一心倾慕周山山神夏吾，情愿为之生为之死的胡天。
“你们到底要做甚么？徒弟，师妹，你们疯了吗？没有你们，不周峰该如何办？”
周无妄上前一把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神万分腐败。
“周兄，现在事情已成定局，你何不放心接管这献祭，周山山神但是太古之神，神威浩大。哪怕是酆都大帝也要持礼以待，届时，天下恶鬼对你来讲不过是蚍蜉朝菌。”
九座神殿中的九人从神殿中升出，九族神殿前的鸟兽异神连同神殿化为一阵流光融入了他们的眉心。
“师兄，我会驰念你的。”
“师妹，你到底是周无垢，还是胡天呢？”
“别喊我！我真悔怨，当年我不该该将夏吾拱手让你，哪怕一辈子做你的替人我也情愿。起码，他不会就那样陨落。”
师妹近在天涯的脸庞更是远得像蜃影，天涯天涯，曾今那么密切，现在冷若冰霜。
周无垢身上的白纱衣裙随风舞动，她后退一步，飘向了祭坛之上，崇高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