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安既不辩白,也不逞强,挠挠头笑而不语。他晓得本日本身不是配角,不该再抢风头了。
“人说天姥步安,三步成诗;莫听穿林打叶声,东坡词换东坡地;问渠哪得清如许,兰亭一觉震江南;越州七司不出,拜月贼子横行……”舍难大师见步安笑而不语,轻叹一声道:“若藩台大性命你去争一枚逐月令,你去或不去?”
一僧一儒,一老一少,站在这雨帘之前,寥寥几句,点到为止,看似波澜不惊,舍难大师心中却震惊不已。
他与舍难大师及素素,在水榭中坐了半晌,便又有人过来送伞。这一回不是下人,倒是宋蔓秋与一个年青儒生。
春秋期间,齐景公帐下有三员大将,军功彪炳,却恃功而骄,齐景公担忧这三人迟早是个祸害,便问计于晏子。晏子遂以院中熟桃设想,使三将内哄而自相残杀。
步安与舍难大师相对一笑,只不过舍难大师笑得幸灾乐祸,步安倒是苦笑。
有道是不知庐山真脸孔,只缘身在此山中,步安来到这个天下,便一向察看着修行人与朝廷与世俗社会的干系。
“常言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本日诸公雅趣,能容长辈戏言,等出了这间水榭,国公还是国公,大师还是大师,长辈还是长辈,各归云泥。小生只恐行差踏错,不敢有平步青云之念。”步安道。
和尚公然难缠,步安暗自揣摩,感觉本身身上这套魑魅内甲,别人看不出来,却一定瞒得过这开了天眼的和尚。易地而处,站在和尚的态度,见有人穿戴贴身内甲,恐怕也会感觉奇特。
现在邪月临世,隆兴天子却要搞甚么逐月大会,使天下修行人来争夺这一十三枚逐月令,便与二桃杀三士异曲同工。
老衲人摇点头道:“少年人到处藏拙,莫非有甚么见不得人的苦衷?”
这大抵又是微神采读出来的,步安暗自赞叹,顿了顿才轻声道:“大师可晓得春秋晏子?”
“当真这么想?”舍难大师猎奇道。
步安一向以来都在研讨如何用神魂之力冒充灵力,以修行儒门六艺,便是要用在这等关头时候。但眼下老衲人不点破,他也乐得持续装胡涂。
看破了这些,步安天然更情愿在现有的宦海体系中寻求进身之阶。等候大梁朝土崩崩溃,再借勤王之名,行称霸之实。在这之前,他想方设法也要埋没本身修行人的身份,如何会觊觎所谓的逐月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