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闭上双目,朝她深深拜了下去。
慧贵妃瞥了她一眼:“三妹,本宫一向待你们冷酷,你不怪本宫吗?”
李玉:“嗻!”
“抓住她!”芝兰在她身后喊。
高宁秀:“父亲说过,纵我们姐妹之间有龃龉,始终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贵妃娘娘一时曲解,形成隔阂,现在不就想明白了吗?”
慧贵妃哈哈大笑,耳上明月珰跟着她的笑声而摇摆着:“高斌那老匹夫,本宫早就不放在眼里!但若你二人失势,哥哥会重演武家之祸!为了庇护他,庇护本宫在这世上独一的亲人,本宫放弃了复仇的机遇,把最后的时候留给你们,是不是很打动啊?哈哈哈哈哈!”
马氏正在外殿喝茶,俄然放下茶盏:“甚么声音?”
弘历搁动手中的羊毫,渐渐靠回到椅子里,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耳边却远远飘来曼妙的唱戏声。
许是母子连心,马氏捂了捂心口,只觉心跳得短长,垂垂坐不住,起家道:“我去看看。”
脚下一蹬,椅子歪倒。
两人得了她的好处,怎还敢推让她的敬酒,都端起酒杯喝了,就连一贯不擅喝酒的高宁秀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咳嗽两声道:“贵妃娘娘,这宫中佳酿就是清醇适口,神韵深长。”
长春宫的宫人立即冲出来,将她拖了出去,马氏一起挣扎,一起喊着狠话:“你会下十八层天国的,老天不会放过你的!”
然后不顾芝兰的禁止,独自冲到寝殿,伸手将雕花门一推,待到看清楚里头的场景以后,便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芝兰给她上了盘点心,淡定道:“是娘娘在同两位蜜斯说话吧。”
白绫飞过屋梁,慧贵妃缓缓将白绫打了个结,踩着椅子上去,颀长脖子套出来,闭目笑道:“花繁,秾艳想容颜。云想衣裳光璨,新妆谁似,不幸飞燕娇懒。名花国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向东风解释春愁,沉香亭同倚阑干,皇上,别了。”
“皇上。”
“花繁,秾艳想容颜。云想衣裳光璨,新妆谁似,不幸飞燕娇懒。名花国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向东风解释春愁,沉香亭同倚阑干。”那歌声缠绵悱恻,似一双手从身后拥着他,和顺爱娇道,“皇上,你来了。”
弘历:“全都出去吧!”
听了这话,高宁香喜形于色,高宁秀比她强些,固然心中一样高兴,但还能按捺得住,面上仍装出一副担忧的模样:“贵妃娘娘,眼下这统统都不急,还是养好身材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