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阳光仿佛照不亮这里的阴暗灰黑,照不暖这里的阴寒潮湿,她们生命里华丽的绸袍已经被光阴的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只剩下丑恶的污点。
刘太后再不喜好玉肌雪,也会看在皇孙的面上措置心肠暴虐之人。至于杨右相会如何闹,就让刘太后、陛下去操心吧。
“大将军晓得杨庶人暴毙一事吗?”
兰卿晓咬了一口,拂袖做的糕点的确和御膳房做的糕点口味有点不一样,清甜不腻,软糯清绵,入口即化,口味较为清爽,怪不得雪儿喜好。
菡萏道:“还在春芜院。”
“尸首有甚么都雅的?再者陛下、太后娘娘又没有说要查她的死因,就当她暴毙好了。”
她和刘岚彻一起踏入,前院空旷而萧瑟,只要两个衣衫褴褛、面庞脏乱的女子坐在屋前晒太阳。
这时,一其中年宫女走过来,高低打量他们,态度还算恭敬:“这位公子是……”
终究来到停放尸首的房间,冯嬷嬷笑道:“大将军,杨庶人就在内里。”
“大将军在内里候着吧。”兰卿晓独自入内,细姨跟出来。
细姨是毓秀殿的小公公,个子不高,却很机警,伶牙俐齿,去春芜院的这一起说个不断。
固然刘岚彻在艰苦的虎帐、物质匮乏的北疆历练了几年,但那是属于男儿的粗暴与豪放,跟这里的脏乱、肮脏还是两回事,再者他到底是簪缨世家、斑斓堆里长大的,是以感觉这些过分不堪入目。
“本将军传闻的如何是文圣与武圣联袂破案、与仇敌斗智斗勇,擒拿敌国细作,挽救朝廷、江山社稷?你必定是瞎编的。”刘岚彻不屑道。
“还是你体味我。”兰卿晓笑吟吟道。
走过每一处,他们就瞥见皇宫里最不堪的一幕幕。
“杨庶人的尸首如何措置?”兰卿晓问道。
走在半途,她瞥见刘大将军劈面走来,只好上前去施礼。
“去看一眼。”
走了一阵,他们到达春芜院,站在大门口。
兰卿晓点点头,以陛下的脾气,应当会在第一时候向刘太后禀报杨婕妤暗害皇嗣一事。
兰卿晓感慨颇多,那些被正法的妃嫔倒不是最可悲的,春芜院的女子才是最可悲不幸的。因为她们度日如年,要把这绝望的余生熬到最后一日,而这最消磨人的意志。
这些女子大多三十岁以上,衣裳暗淡脏乱,秀发似稻草、鸟窝,面庞脏污,双目无神,即便有外人来了也不会睁大眼睛看看。
细姨回道:“大将军,主子是毓秀殿的,护送卿卿女人到春芜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