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本想借这胎儿苟活一年半载,或许还能翻身呢,没想到短短几日就滑胎了。此人算啊公然不如天年。”
刘太后又道:“谢夫人,你教女无方,今后就不要进宫了。谢家女儿高贵得很,哀家的儿子配不上,今后她不准踏入帝京半步。”
兰卿晓望向刘太后,果不其然,刘太后的目光蓦地变得锋利。
慕容文暄望一眼殿外的女子,焦炙难堪,欲言又止,终究游移道:“母后,她毕竟怀了儿臣的孩子……”
燕南铮始终是云淡风轻的模样,超然出尘。
她水眸微睁,的确,后宫妃嫔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即便暮雪在出产后会被赐死,那些心肠暴虐的妃嫔也不会答应一个罪妇生的庶宗子的存在。更何况,暮雪出产时已经时过境迁,谁能包管陛下不会对她生了怜悯之心,赦免她的极刑?
拂袖不敢置信道:“不会吧。”
兰卿晓正在绣玉肌雪的新衣,嘲笑道:“万事皆有能够。”
等了小半个时候,太病院院使顾大人仓促赶来,赶紧为暮雪评脉。
“关押你的三日里,本王扣问了苏绣司和几个绣娘,派人日夜盯着针工局的暮雪。”他淡然道。
兰卿晓见燕王还没有拜别的意义,冷静地陪在一旁。
叶落音飞针走线,绣得又快又稳又好,猜想道:“暮雪的孩儿是被人害死的吗?你们感觉呢?”
“想问就问吧。”燕南铮自斟自饮,悠然得意。
“奴婢的确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她把内心的迷惑和盘托出,“殿下仅凭那两只香囊,如何推演出李代桃僵?又如何思疑到谢皇后身上?”
谢夫人和谢冰玉蒲伏在地伸谢:“谢太后娘娘开恩,谢太后娘娘开恩。”
她的行装本就未几,随便清算出一个承担就行。
兰卿晓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雪儿很会掌控机会。
而后,刘太前面无神采地拜别。
慕容文暄一步步走向她,行动沉重,眼里清楚有体贴、不忍,“你没事吧。”
玉肌雪温婉地走到他身边,搀扶他的手臂,轻柔道:“陛下,宫人会经心顾问她和她腹中的孩儿,您无需担忧。您也累了,不如臣妾扶您回寝殿安息。”
“她必定会庇护好这拯救稻草,如何这么不谨慎呢?”
谢冰玉莞尔一笑,“只要不是一辈子耗在皇宫,去那里都能够。卿卿,感谢你为我洗脱委曲。如有机遇,你来找我,我定当好好接待你。”
带谢冰玉出宫的宫人催了,她们再说几句,谢冰玉便头也不回地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