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的刷子一弹,刷子翻了个跟斗,打在司马凤脑袋上。
但迟夜白不在院子里。阿四拎着一小袋瓜子走过,见他从迟夜白常住的房中走出来,悚然一惊:“少爷!你……你如何能做如许的事情!”
司马凤抓起刷子,仍旧紧紧贴在迟夜白背上,伸手去刷马毛。
“这是第一面,第二面便是在鲁王府了。”司马夫君说。
那马非常不爽,甩起尾巴连打司马凤十几下。司马凤被甩得有些丢脸,悻悻走到迟夜白身边,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他听到主子通报说司马凤来了,话音刚落司马凤就风风火火冲进了院子。
他和迟夜白信步走到水池边上。池子是引出去的死水,池边栽着一株高大的海棠,正开了满树的花,一朵朵不要命地往水里坠。水里颓唐的莲梗都拔了,看起来有些寥寂,重生的小鱼苗在水面下窜来窜去,水面便显出一圈圈藐小的波纹。
他是想借机亲上去的――他已借机做过很多次这类事情――但没想到此次竟然真能碰到且没有被迟夜白打,本身也愣了。
“甘乐意能放人?”
“就是甘令史撺掇宋悲言去缠着迟少爷的。”阿四呱嗒呱嗒晃着那袋瓜子,“甘令史一向想去鹰贝舍玩玩,想去海边找找尸身的。可迟少爷一向没承诺。”
司马凤:“哦。”
阿四:“是啊。”
“没来过。”迟夜白当真刷毛,看他几眼,“你怎蕉萃了?”
慕容海:“晓得的。”
司马凤:“不在。”
十九年前的司马夫君是为了办案才出的门,庆安城走了几圈,问了很多江湖人和官家人,内心有了些端倪,便稍稍松快下来。一旦松快了,便感觉腹中空空,馋虫酒虫齐齐闹腾起来。那日正巧气候转冷,飘了点儿细雨,他看到有个酒馆,便信步走了出来。
迟夜白:“滚蛋。”
司马凤:“……”
迟夜白:“滚蛋。不去。”
司马凤:“累坏了,让我歇歇。”
仓促一瞥间,司马夫君只记得那人年约二十来岁,身姿矗立,一看就晓得是练家子,但端倪间又文气沛然,举止彬彬有礼,承担里方刚正正,明显是放着很多书。
“……”迟夜白无言以对,只能嘲笑,“你想太多了……”
司马凤的一句“你必定心疼我”只说了一半,也断在那边。
司马夫君:“证据呢?能压服我的证据呢?”
那被刷了一半的马孤傲单站在院子里,且被拴着,只能低头沮丧地来缭绕圈走动,内心判定将司马凤这厮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