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真师父……张少通,他在那里?”昂首望着一脸铁色的如真,她幽幽开口,带着脆弱的声腔。
“说。”
“你固然没有……没有影子,但是,今后……我就如许,坐在你的劈面,我就是你的影子。我站在你的身边,我就是你的影子。”
那两行淡而细的湛蓝目光闪过一丝神采,但只是转眼即逝,却缓缓窜改成两抹发自内心的冷落,这冷落刚一呈现时,她浑身一颤,如入至深的冰海之底。
“昱吉!”一个高大的黑影走到她的身后,将她从地上拉起。
床边的窗空空荡荡地敞开着,忽而闪起一阵寒光,对着房中一照,接而一声闷雷之声,突破房中静的能滴出血来的僵局。
“走?去哪儿?”又听到走这一字,她肥大的身躯更加狠恶地颤抖。
头上罩着一层层的雷云,雷云间现着一片片的闪电。
劈面的人没有答复,两泓湛蓝色的眼波又一次垂下,低低地看着石案,安静地说道:“喝酒。”
面前之人又取出一壶,递在她的面前:“喝酒。”又是安静的两个字。
但是面前之人又取出一壶。
欣然若失的空虚,像模糊而来的风暴,刹时囊括她的全部身心。
她伸出一手,抓起酒壶,举到身前,又是一饮而尽。
林缘晨头下的香枕,已然被泪水全数润湿,脸颊枕在其上,感受着一片冰冷,低眉垂目间,瞥见床洞木板上,那小玉拍打而下的手现出的影子。
并没有效多长时候,闷雷声接连炸响,连成一片。
“他回他的仙山了……昱吉,时候还早,我们再睡会儿,好么?”
她饮过这淡酒,将酒壶拍在石台,向着那目光对望畴昔。
“师父……”她又唤了一声。
“师父……”她迟疑着,向前走了一步。
“不是双修么?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么?说走就走了?走到那里去了?”一张小脸深深地压下,酝酿着可骇的神采。
“都说能对影独酌,我连影子也没有。”他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她的心中却响起这非常好听的嗓音。
“昱吉,如何了?做恶梦了?”耳畔响起小玉体贴的扣问。
“张少通,你在那里?你给我出来!”从碧麟峰找到浓云峰,又从浓云峰找到嫣然峰,但是却遍寻不着梦中的身影。
双眼只见一片氤氲,涓滴也看不清楚,还模糊发着痛。
“张少通!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身上,不晓得是因为雨水的冲刷,还是七情发作的激愤,一个劲地颤抖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