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阿奶的背影,心中乱糟糟的。
正在我心慌意乱之时,耳畔再度响起那熟谙的声音,惊的我立即四下张望,却不见那男人的踪迹。
“这几日,你待在屋里哪也别去。”阿奶说着,端着空碗,回身出屋。
他的眼神当即变得庞大,写满了纠结和挣扎,最后,只言:“你我有缘,你若不弃,我此后便跟着你。”
“阿淼!”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眼眸里的哀色再度闪现,嘴里好似在对我说,又好似是在自言自语:“我并非要报甚么仇,也并非要胶葛陆家,而是想同你在一起。”
我点了点头,又顿了顿:“阿奶,那凤凰说了,他并非想要报仇,他?”
那大栓我是死都不肯嫁的,可阿奶这般对峙,让我心中惊骇不已。
“她是这般说的?”他反问道。
我本能的想要吐出,阿奶倒是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阿淼莫怕,那人永久不能再动你分毫。”
不过凡人切莫被其表象所利诱,因为妖,多凶戾,常有被迷者,被妖所害。
“想同我在一起?为何?”我嘴上如此问,心头倒是一颤,想着,他莫非是想一报还一报,挖我心肝儿,熬汤喝?
阿奶说着,也不放心将我一人留在家中,故而替我拿了裙衫换上,然后拉着我,提了药箱子,便前去六郎中家。
我呆呆的望着他,哪怕是第二次见他,还是感觉冷傲,畴前平话先生来村里平话时,曾说过,凡有了道行,成了精怪的妖物,都善把戏,能变幻出极其上乘的皮郛,利诱人。
是我幻听了么?我猜疑的四下张望。
他那眉宇微微扬起,腔调当中却带着体贴。
那男人的声音,仿佛近在天涯。
“呃!”终究强忍着恶心,我将汤药咽了下去,阿奶这才松开了手。
我凝睇着他,心中不免有些惊骇。
阿奶不等我将嘴里的秽物吐洁净,就一手托着我的下巴,一手将那腥臭的汤药灌入了我的口中。
我这才发明,一个欣长的身影,就印在右边边的铜镜里。
“妖凰,不,凤凰大人,我阿奶当年挖了您的凤心,确是不对,但还请凤凰大人宽恕,我阿奶她?”话还未说完,就见那男人稠密的眼睫,颤了颤,紧接着嘴角暴露一抹苦笑。
“孽障,休要缠我淼儿!”
“他对你说了甚么?妖,最善勾惹民气!淼儿千万别信他所言!”阿奶仿佛非常顾忌那妖凰。
且,平常妖物都喜食生腥,人肉对它们而言是甘旨儿。
“他说你便信?他但是妖凰!妖心机暴虐,害人道命!现在呈现,大略是要以牙还牙,挖你心肝,报仇雪耻也未可知!”阿奶打断我的话,伸脱手抚了一下红绳上的铃铛,丁宁道:“他们满嘴谬言,说甚么,你都无需放在心上,眼下还是结婚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