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天没吃东西,连吵架的力量都欠奉,蹲在道旁发楞。洛天初脱下破草鞋,搔搔脚丫子道:“本金没有了,只好找个不利鬼顺他一把了。”这时一名妙龄少女从二人面前走过,鄙夷的瞥了他们一眼,朱雨时谛视着她的胸部道:“我们在统统场子都挂了号,出来就被盯着,底子无从动手,还不如借两把朴刀,等夜深人静时做回绿林豪杰。”洛天初不屑道:“你有那贼胆么?顺手牵羊好歹算是技术人,劫道这类恶棍活动我可不做”。朱雨时忍着没说“实在我们就是恶棍”,苦着脸道:“那你说如何办,莫非今晚吃西北风去?”洛天初想想道:“行院里那么多山珍海味,混出来胡乱吃些就够医治肚皮了。”朱雨时没好气道:“就我们这身褴褛行头,出来也会被赶出来。”洛天初道:“你还记得上个月我们在杜家胡同发明的阿谁狗洞么,那狗洞直通聚凤楼的后院,那厨房也在后院,山珍海味还不是手到擒来。吃完再漫步漫步,说不定还能遇见聚凤楼的花魁,说不定人家还看上我们漂亮不凡的边幅,要好好接待我们呢。”朱雨时两眼放光道:“混吃混喝无所谓,要见女人总要面子一些的。”洛天初点头道:“我们这就去借几件衣服,然后去西湖里洗个澡,早晨就行动。”
天气渐晚,青楼恰是热烈时分,两人溜进了‘杜家胡同’,径直来到绝顶。此处罕见人来,空中堆着厚厚的枯枝败叶。洛天初俯身在西墙角拔弄枯叶,越挖越深,现出了一个狗洞,道:“来吧。”二人穿过狗洞,来到聚凤楼的后院,藏身在树丛间张望,见院中木叶萧萧,三五阁楼鹄立此中,前院的丝竹欢笑声模糊飘来,仿佛仿佛隔世。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来白吃,对地形甚是熟谙,借着夜色,轻车熟路的沿着长廊前行,躲过几波端菜送酒的小婢,来到了厨房西面的墙下,这间屋子是个储物室,平时没人,总熄着灯,是潜入的最好地点。因窗台甚高,朱雨时用手将洛天初托了上去,然后洛天初再拉了他上来。屋内一片暗中,只听内里的厨房忙的热火朝天,明显彻夜的买卖极好。朱雨时指着地上的酒窖入口道:“要不先下去吃几杯?”洛天初点头道:“好,现在买卖火爆,厨房人多不好动手,先吃顿酒也是好的。”
这巴掌含有内劲,打得他一时难以爬起,但他忍住一声不吭,决不逞强。洛天初“嗷”一嗓子跳了起来,轮起手中酒坛朝那羽士头上砸去,固然威猛不足,但在武学妙手面前,如此流派大开的行动无疑是送命。高个羽士嘲笑一声,斜刺里踢出一脚,精确无误的踢在酒坛上,“砰”一声酒坛碎裂,酒水和碎片溅了洛天月朔脸,身子也跌了归去。高个羽士冷哼一声道:“地痞伎俩,不自量力。”洛天初脾气刚烈,吼道:“贼鸟人!”猛一拍空中,又窜起来,挥起拳头就打。高个羽士听他出言不逊,动了真怒,上前一欺身,轻巧躲过他的尽力一击,手掌贴在他胸口,掌劲一吐,又将他震了归去。洛天初脾气倔强,还想起来再战,却“哇”一口吐出鲜血。高个羽士冷冷道:“那一掌我只用了两成力道,再口无讳饰,便送你们去见阎王。”洛天初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一句话狠话也说不出。董平皱眉道:“师弟,他们并非习武之人,何必下此重手,如果让徒弟晓得,免不了要受责备。”高个羽士点头道:“望师兄包涵才是,我们到别处找那恶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