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充耳不闻，走近了，自顾自地拿过两个洁净的杯子，倒了一杯酒，放到顾承光面前，说：“可贵顾少上我这里用饭，这一杯，必然要赏光。”他眼睛带笑，话说得客气，实际上倒是毫不客气。
程静一挥手，制止了经理的报歉，端倪流转，蓦地一笑，“倒也不能怪你，怪只怪顾少现在身份分歧，久不在京里露面，难怪你不认得，就是我，不也是只闻其名了？”
然后佟卿卿的声声响起，“没事，手滑。”语气淡淡，一点不像方才发大火弄得大家噤若寒蝉的模样。
又闲谈两句，各自分离，顾承光扶着他家老太太渐渐地走着，走得远了，老太太又提及来，“这个女人瞧着倒是挺不错的。”
顾承光忙不迭地投降，“姥姥您饶了我吧，我这刚返国呢，上哪儿给你逮外孙媳妇去？”
“六筒！”他甩出一张牌，持续对电话里的顾承光道，“我又不是去看你，饭就不必了，我忙得很——”话未说完，就吧嗒挂了电话，真是令人又好笑又好气。
顾承光晓得他家老太太曲解了，不由发笑，却见佟卿卿自走廊那头走来，瞥见他们微微顿了顿，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先是问候了老太太，又神情天然地转头对安澜说：“你如何走到这里来了，我找你半天。”
顾承光的目光落到他的脚上，“如何伤得这么严峻？”
顾承光发笑，“您才见了这么一面，就晓得人家好不好了？”
第二天顾承光陪他姥姥上军区病院看病，老太太出来做查抄，他等在内里，没想到又碰上安澜，她裹了一件红色的大毛衣，倒显得品德外娇弱，脚上打了石膏，扶着走廊的扶手一点一点渐渐地挪着，长发荡下来，遮住了大半的脸。
在坐的人的眉头都已经皱了起来，顾承光的目光落到了酒杯上，很久，几不成闻地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指尖还未触到酒杯，俄然闻声锋利刺耳的“啪”一声，屏风隔壁有人用力摔了酒杯，伴跟着女子的惊呼，玻璃碎片迸溅开来，有些都溅到了顾承光他们这边。
程静的神采一变，到底幼年气盛，又从未受过甚么波折，不快愤激都还写在脸上。
程静笑道：“顾少如何喝茶呢，是我这里的酒不敷好？”
老太太很受用，点点头，“那好，我等着。”
“行了行了，叫办事员出去打扫一下！”一开端说话的人咋咋呼呼地叫唤开，冲淡了莫名剑拔弩张的氛围，很多人跟着拥戴，女伴温声软语的娇嗔，男人甘之如饴的逗趣，因而垂垂又变得一团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