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宝弦低低地惊叫了一声,又赶紧掩住嘴巴,低了头不敢说话。程大海又信誓旦旦地夸大道:“小人方才看到,决计没有弊端。袁锦心是不是我的相好,太太一查便知。”
“宝弦休要多言。”一贯驯良的姑太太这会儿竟然板起了脸:“这不是你一个女人家该插嘴的。”
他的话有如惊天一个轰隆,将我定在原处。我想起今早小桐替我理好衣裙,要服侍我穿衣,我当时非常不美意义,因为衣服的最上头,是个浅红色绣并蒂莲的文胸……
我立即呵叱道:“你不要胡言乱语!”然后对二太太解释说:“此人锦心的确认得,他是个地痞地痞,曾经讹诈过我和水心。”
程大海道:“小人对她无一处不熟谙。二太太能够查她的左手腕上,有一串蜜蜡佛珠,那珠子便是小人送与她的。”
程大海给二太太打了个千儿,竟然极恭敬地答道:“小人名叫程大海,与这袁锦心是未婚伉俪,早就私定了毕生。却不料她想攀附应家少爷,偷偷地进了应府。她方才来见小人,本来是要给个说法,没想到小人一不留意,被她跑了,这才来找太太主持公道。”
双彩忙道:“太慨气怒,我这就去叫人查办。”
应宝弦捂住了眼睛不敢瞧,双彩则一副不忍的神采,将脸转到一边。姑太太第一个叫出声来:“这是甚么?”
我惊怒交集,不料他能够信口开河至此。只是看着二太太面上神采,仿佛不喜我多言,我便尽量忍住肝火道:“他所说俱非究竟,请二太太明察。水心也可替我作证。”
程大海昂首扫视一圈,目光在我脸上直直定住,明显已经认出我来。二太太问道:“你说你来应家找你的相好?你说的是何人?”
我不知她因何要帮我,刚想开口,二太太的声音俄然传来:“如此家丑,我还是亲身看着才放心。”一边说,一边伴了姑太太和应宝弦走进里屋。
我俄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公然程大海大咧咧地一挥手,指着我道:“就是她,袁锦心。”
不知为何,我感觉那声音非常熟谙,粗鄙又带点鄙陋,是谁呢?
我点点头,心乱如麻,是小桐害我吗?二太太道:“那便好了,你将衣服脱了,我们看看是不是如他所言,便本相明白了。”
二太太起家道:“不忙。向来有陌生男人偷入内院,都是些男盗女娼的肮脏事,我得亲身查探清楚。你把那男人叫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