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边,他停下脚步,说:“等小白兄弟的身子略微好些,许就不会再感觉王爷是个害人精了。王爷千错万错,在性命攸关之时,可都还是在护着小白兄弟的。”
“唉。”陈虎长叹。望着那漫天的飞雪,他低声吟唱了起来。
“是。”苏景年斩钉截铁。
苏景年裹着毯子,只暴露了个脑袋。她坐在战车的骑乘位上,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不知是在想些甚么。
临时把汤药放在一旁,陈虎收下了白亭额上敷着的毛巾。这毛巾是方才陈虎进屋的时候,新为她换上的。短短的一会儿工夫,那毛巾已是又有些烫手了。
“烧了这么多天了,如何就不见好呢?”
将毛巾在冰水盆里洗了洗,稍稍拧干。陈虎叠好毛巾,又为白亭敷上。
“老粗不懂太多。”
陈虎沉默不语,只跟着苏景年瞻仰起那吞噬六合的黑夜。他清楚发觉到,苏景年淡淡的语气中异化着一种难以言表的落寞。
自打那日忠耀去了,苏景年已是几日几夜未曾合眼。夜里要亲身照顾抱病的白亭,白日要与吐蕃商讨攻打罗刹的战术计谋。日夜劳累、不眠不休。纵是铁打的筋骨,怕也是要扛不住了。更何况是,身上另有伤呢。
“你走!!!”
“料,是推测了。”苏景年青叹一声,说:“罗刹人常用的阵法,本王这些光阴做了些许研讨,火器营马队队便足以尽破之。那日本王领了火器营马队队,就是去破阵的。只不过那日的埋伏之阵,竟然是降马锁阵。这,确切完完整全杀了本王一个措手不及。本王做梦都未曾想过,十七会将本王亲创的降马锁阵法,交予仇敌。而仇敌竟然操/弄着本王自创的阵法,搏斗了我北域近千条豪杰!真是可爱!千算万算,都怪本王算漏个十七。”
“吱哑。”王帐的门快速地一开一合。陈虎闪身出来。
“这几日,本王一向都在想。”她抬头,又去看头顶上的那片暗中。
“本王悔怨之事,”苏景年垂下眼,说:“乃是本王不认忠耀。忠耀清楚回了北域,本王却对他视而不见。直至死。。。”
“啊?不是?!”陈虎吃惊。
这话,看似客气。可陈虎是真的打心底里,担忧着苏景年。乃至比起白亭,更是过之。
“这。。。”陈虎愣了下,进而惊曰:“王爷早就推测?!!!罗刹此举是以投石车作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