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姜眸子一转,当真道:“许是在里头分肉吃。”
方才在门外,谢姜只影影绰绰瞅见里头绿意碧绿,现在出去门内,便见正对着大门,有棵两人合抱的香樟树,树下摆了樽约一丈宽,半人高的四足石香炉。
说到这里,稍稍一顿,谢姜嗓音更低:“何况这类事情,说不得亦是制画之人设的骗局。”
呆呆想了半晌,乌七脸上暴露几分凝重,勒住马头往右边一拐,嗡声道:“仆去查检察。”
楼下厅堂积了厚厚一层灰,楼上这间寝房却只略有浮尘。
此时庙门大开,冷风瑟瑟中,四周满盈了浓浓肉香味儿。
谢姜懒懒打了个小呵欠:“嬷嬷做了甚么好吃食?”
就算时下士人多去道观而少去庙里烧香叩首,那也仅是道观多而寺庙少些。
几人便坐车的仍旧坐车上,骑马的仍按了刀柄跨于马背,等乌家两个兄弟返来。
风有些冷……
谢姜喝完一小碗菜粥,又用了两个酥饼,刚拿帕子擦了手脸,外头马碲声由远而近。
韩嬷嬷不作他想,只翻开帘子问新月:“你们打野味了么?”
台阶绝顶是班驳巍峨的庙门。
韩嬷嬷忍不住苦了脸,万分悔怨出门前没有翻翻皇历挑挑吉时,乃至于自打上路便诡异事儿一波接着一波。
一个两个,到现在另故意机混闹。
谢姜拿过来擦了手脸,等将帕子递归去,这边韩嬷嬷刚好将粥碗放到小桌上。
这边乌十一咬着腮帮子打马往左:“你们护侍夫人,我去林子里瞧瞧。”
眼看乌十一转过身子,策了马带路,韩嬷嬷忙扯住谢姜:“和尚吃点肉不算甚么大事,夫人还是莫要去了。”
谢姜凝神聆听,半晌,眉尖儿一跳,便站在原地,细声喊:“谢氏阿姜循肉香而来,高僧不现身么?”
捊别扭这些,谢姜曲指在窗棂上“锉锉”叩了数下,数下之背工势一顿,细声道:“屠村杀人的活动一小我做不来,此人背后必然有朋友。十一不是说此人往南逃了么?我们往南。”
韩嬷嬷一脸想说两句又不晓得说啥好的神采,眨巴眨巴眼,再咂巴咂巴嘴。
两人在车里小声说话,外头乌四己牵马随乌十一进了林子。
韩嬷嬷叹了口气,低声道:“佛门清净之地,莫再说那些有的没得,恐怕佛祖听到了要降罪。”
干脆归干脆,眼瞅北斗扯住谢姜上了石阶,老妇人忙跟上去。
景象生长到这个份儿上……
林子外是青石砌的阔大石坪。
两兄弟一左一右,一个策马进了树林,一个抽刀猫腰去了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