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又不是没有见过世面,只是一来荒山野岭里如许摆设,令她不测,二来萧仪用的物件越是豪侈,她内心迷惑越多……
闻声风声吼怒,谢姜醒了,睁眼看看四周昏暗淡暗,又风刮得外头锦帘子“簌簌”作响,便坐起来,只她刚要下地,俄然闻声帐子外仿佛“铮……!”的一响。
谢姜打了个小呵欠,掀了被子躺下。
戏散了人都走了,再听下去也没甚意义。
琴音一止,谢姜便闻声……远处纤细的“喀嚓……喀嚓!”
北斗听了心痒难耐,便又窜出去偷看,看过一会儿,就又返来,眉飞色舞禀报:“啊哈哈!夫人,那些穿兜帽披风的人真是傻,不会脱了披风打么?啧啧……四哥拽住披风就是一刀!”
帐外蓦地“当啷当啷”,长刀出鞘声,铁箭“咻咻!”厉啸,再有人大声惨呼:“……不好!对方有筹办……。”
她便静坐不动,凝神静听……
韩嬷嬷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址过被子给谢姜搭身上。
谢姜听了悚然愣过来,心道……此人压抑不住杀气……要杀谁?
先前琴声响时,韩嬷嬷与北斗两人还是呼呼熟睡。
禀报完了,听了外头金铁交鸣,有人喊:“……太短长……快走!”
“嬷嬷别想这些了……。”
“还不闭嘴!”
两人便在毡毯上铺了被子褥子,守了自家主子打地铺。
闷闷坐了一会儿,等谢姜撂下筷子,韩嬷嬷便号召北斗用饭。
韩嬷嬷正拿了枕头垫去谢姜榻上,这会儿闻声小丫头扯着嗓子说话,不由急的一枕头砸畴昔,压了嗓子道:“鬼叫甚么……怕别人不晓得这里有人么?”
谢姜在被筒子里听了,忍不住朝天翻了个小青睐儿,懒得再听下去,干脆抬手捂住耳朵……睡觉。
难不成闲的发慌,用心逗人取乐子么?
听得外头没了人声,韩嬷嬷便揪住北斗,借着这一点点亮光,拉开被子钻出来。
这会儿主子淡定安闲,韩嬷嬷嘴巴张了几张,毕竟吁了一声,将到了嘴边上的话又咽了下去。
斯须,帐后十几步以外,留白压了嗓子小声问:“主上,这些人明知我们没有安息还敢上来……怕是有持无恐。”
再有人喊:“……先逃出去,再从长计议……。”
帐外似是有人操琴。
谢姜一动,刚哈腰伸手去拍韩嬷嬷,眸子一转,又收回来……
暗夜沉沉,而后外头再也没有响动。
这边儿韩嬷嬷燕奉侍谢姜脱外裳,等她上榻歇下,老妇人见榻床下也是铺了厚厚的毡毯,想起来马车上本来就备了被褥,便干脆又叫北斗跑一趟,去车上抱了铺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