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爹收了二十两银子的聘礼,把她给了同村一个四十多的老光棍。
“她那样的苦,换了别人,是一天都过不下去的。”
“谢大人。”
“除此以外呢?”
慧如不晓得她要做甚么,只好跟着站定。
谢知非口气很恶棍,“我先到女人面前讨个巧儿。”
谢知非端着仕进的模样:“你们庵主呢?”
“晏女人。”
“放不下的人,是最苦的。”
“晏女人,但是静尘的心魔……”
四太太一开口,声音有些发颤,“三爷,我方才看到晏女人来了。”
晏三合淡淡开口,“你小时候必然吃过很多苦吧。”
晏三合走得更快。
“快说,甚么动静?”
“女人不晓得的,就是动静。”
“有人来兵马司找失散的女儿,说是就丢弃到这四周,你把近二十年来水月庵收养的弃婴的名单找出来,本官要一一检察。”
“真放下了。”
“庵主在和晏女人说话。”
晏三合一回身,看到有人懒懒的倚着墙角,一副没骨头的模样。
她说我是最苦的。
这个借口算是找对了。
“这算甚么动静?”
三天三夜,她抱着女儿小小的身子,死都不肯放手,直到一头栽下去。
男人抄起一旁的板凳,砸在了女儿的头上。
谢知非笑眯眯地看着她,一脸“你不哄我几句,我就不说”的欠揍神采。
慧如眼睛蓦地睁大,眼里都是骇怪。
“那孩子性子活泼,不该在这里。”
十月怀胎,她生了个女儿。
“垂白叟被封正国公,赐葬皇陵。”
事情不都已经告结束吗!
两个月后,男人在河边撒尿,她从前面一脚踹畴昔,等河水没过男人头顶时,才轻飘飘的喊了一声拯救。
他如何来了?
老光棍是个酒鬼,喝了酒就打她,打完第二天又跪在她面前,说些告饶的话。
……
“晏女人最好对我态度好一些,不然有关某位垂白叟的动静……”
平常这个时候,女儿只会躲在角落里哭,但那天她不晓得哪来的勇气,俄然冲出来抱着男人的腿,求他不要再打了。
血顺着女儿的小脑袋流下来,流了她一身,她喊了一声“娘,我疼”,就闭上了眼睛。
“是!”
晏三合目光和他一碰,不晓得为甚么,又想扭头就走。
恰好他仿佛晓得她下一步的行动,长腿一抬,挡住了来路。
晏三合伸脱手,拨动了一下慧如手里的佛珠。
慧如一声长叹,“善哉善哉!”
两人并肩而行,身边不时有与她们错身而过的尼姑,脸上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