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就剩下父子二人,谢知非心虚着呢,没敢先开口。
这滋味一出来,他三爷身上披着的那一层风骚纨绔的皮,就算是被撕下来了。
父亲这话看着直白,内里的深意可很多。
李不言捂着胸口,发自肺腑地说:“太孙殿下,这不是杀人诛心,这是鞭尸,几次鞭尸。”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李不言把承担往身上一系,悄悄一笑,回身走了。
贪财的女子很多,但晓得怀璧有罪的女子未几;
这些可都是代价连城的东西,万一磕着、碰到,你个丫环死多少次,也赔不起。
“哎哟我的天……”
“呃?”
“她这名字取错了。”
谢道之摆摆手,表示朱青去门口守着。
“女人,适可而止吧!”
“晓得就好。”
赵亦时嗤笑一声,摇点头:“李大胆才合适她。”
严喜陪着笑:“殿下说的是。”
“父亲,我晓得了。”
李不言回身:“另有事?”
“殿下,回吧,内里日头毒着呢!”
严喜垂着脸,无声翻个白眼。
“殿下——”
正如父亲所说,这世上有笨伯,也有聪明人。
出头鸟的了局是甚么,谁都晓得。
“女人,何出此言?”
赵亦时内心也模糊升起一丝怒意,却还是面不改色道:“女人看中甚么,可问我讨一样。”
严喜转头看看自家主子的神采,忙“哎”的一声,机警地追了出去,“李女人?”
这话粗听没甚么,细细一揣摩却又很耐人寻味。
这李女人不过是个服侍人的丫环,别说讨,给她看一眼,都是汲引了她。
“老三啊,天子脚下,满地斑斓成堆,活得长的,都是缩着脑袋,夹着尾巴过日子的,风骚总被雨打风吹去啊。”
一股寒气从严喜脚底心直往上窜,从速又拿眼睛去看自家主子。
聪明人往深里想一想,再想一想,就能揣摩出些不一样的滋味来。
谢知非方才喝完药,满嘴的苦味,见父亲来,忙让朱青扶着坐起来。
李不言眼儿一弯,“我此人实在另有一个弊端。”
他此次用本身做饵,好处是把徐家拉上马,坏处是把本身透露在世人眼里。
“是死人穿过的衣裳。”
“嗯,是该适可而止。”
“没有了。”
父亲在宦海上风风雨雨,甚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几句话一问,就能摸清他的算盘。
懂不懂端方,知不晓得分寸啊?
赵亦时看她扬笑的脸,“看看就解馋了?”
……
“贪财。”
谢知非一时怔住,再回神时,屋里早就没了父亲的身影,反倒是朱青站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