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六冷静地看着他,很久,道:“小主子,你身子能不能颠簸?”
他指了指心口。
一个无爹无娘,背信弃义的小人。
“三爷的简朴。”
朱青一掀衣裳,跪倒在地。
三枚铜钱在地上打了好一会的转,才停下来。
谢知非摇点头:“朱青,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不通情面吗?”
“是要带我去郑家祖坟?”
他走到太师椅里坐下来,一言不发,就这么悄悄的坐着。
朱青的肩膀绷得很紧,头低低垂着,“我不敢说。”
“三爷,我站在这里不是等你发落,更不是求你谅解。”
朱青不是木讷,也不是不会说话,畴前是他感觉把事儿做好了,比说上一万句都顶用。
谢知非不但把他当作侍卫,在内心也把他当亲人。
他咬了一下唇,“……想求三爷别因为我这类小人伤了身子,不值当。”
畴前,我感激老天爷让我活了下来,可现在我才发明,还不如当年和爹娘一块去了。”
谢知非接过茶盅漱了口,冲晏三合奉迎一笑:“睡了三天,骨头架子都散了,我跟他出去逛逛如何?”
哪曾想,启事竟然是谢道之。
朱远墨捡起三枚铜钱,走到李不言身边:“李女人亲手扔。”
谢知非低低道:“老祖宗,我娘,我大哥,乃至是他,待我都很好。”
丁一忧心忡忡地看了朱青一眼,转成分开。
“这里就疼,疼得短长。可如果再归去,我只要一想到郑家一百八十口,想到祖父,内心又生出恨来。
裴笑手一指李不言:“朱大哥,帮这丫头测一下。”
“你睡了三天,他就在那边站着守了三天,谁劝都没有效。”
他沉着脸,压着声:“对朱青你能够心软,但对谢道之……你若心软便是对不起郑家,对不起老将军。”
卖身契一撕,他就不再是谢家的下人,也不再是三爷的贴身小厮,他成了朱青。
三个头,磕得砰砰响,额头都磕青了。
“我不是舍不得谢三爷的身份,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舍不得的,除了他们待我的那份心,也有我待他们的那份心。”
谢知非走出卧房,一昂首,看到朱青低头站在角落里。
晏三合亲口说的,我小裴爷是她最好的朋友。
他穿戴一身粗布衣裳,身形矗立,面孔青涩,眼神锋利,正该是……一个侍卫该有的模样。
如果不是顾及着小主子,他这会就想提刀往谢府冲去,取了谢道之的狗命。
晏三合看着谢知非的神采,私行做了决定:“丁一,你去和步将军说,让他等上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