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束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直射进晏三合浑沌的脑筋里，脑筋里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反几次复的问：
我也活着。
这是谁的社稷？
晏三合心不在焉：“那天也是三爷的生辰。”
晏三合从谢家出来，并没有回别院。
一起风风雨雨走来，他们在各自的内心，明白同一件事：只要活着，他们便不会散。
“别总想着他，想你本身。”
而对晏三合和谢知非来讲，也无需理睬。
……
李不言口气很冲。
这是谁的江山？
庙堂之上，如走钢丝；权力之颠，如履薄冰，你要把稳！
杨氏眼里透出一点亮光，“真的吗？”
这些日子，她就带着纸和笔，把这户农户家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然后一点一点画到纸上。
我活着。
“真的。”
你好吗？
当初严喜被一箭射杀的那户农户，收了谢知非的封口钱，怕惹上费事，把家里值钱的产业清算清算，留下三间空屋子跑了。
“这下你更应当放心了。”
江山社稷？
严喜在严如贤身边的时候，在皇宫里足不出户，在赵亦时身边的时候，也很少往外跑，晓得他的人，寥寥无几。
她是内宅妇人，只晓得做个平头百姓，会被人欺负，却不晓得做个官，也要走钢丝，也要踩薄冰，也要到处把稳的。
杨氏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晏三合，“他如果不做大官，还能再活个二十年，比我活得还要命长。”
晏三合笑：“你想如何办，就如何办，我都依你，但一会我让你做甚么，你也得依我。”
晏三合：“只要他谅解的人，我都不会恨。”
半晌，她忽的叹了口气，低低道：“孩子，我晓得你恨我。”
她见完晏三合，吃了小半碗米粥，拉着小孙子说了一会话，喊困，就睡下了。
晏三合含笑看着她。
晏三合觉得问得很大声，殊不知，她只是唇动了几下，声音一点也没有收回来。
晏三合坐到床边，伸手握住，柔声道：“明天的药喝了没有？”
现在的谢家，正在守灵的谢知非也是面前一黑，整小我栽了下去。
晏三合看一眼，低头在纸上落下几笔。
孩子？
这一睡，便没有再醒来。
“你娘阿谁朝代十八岁才成人？”
“可不是吗？”
……
晏三合站在她跪下的处所，蹲下来从里往外看。
这是谁的社稷？
杨氏脸上暴露几分沉甸甸的悔意，“可我恨我本身。”
但她甚么都没有说，只柔声道：“老太太，这不是你的错，是这世道的错，这世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