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锁和银锁两个就惨了,穿的衣服轻飘飘的,里头没有二两棉花,脑袋上胡乱花一块旧布缠了当帽子,鞋子虽说是棉的,但也薄弱得能够,没有穿袜子,里头塞满了干草,并且一看就分歧脚,灌了一鞋窠雪,熔化了以后再度结冰,看得人惨不忍睹,进屋的时候,手脚都冻木了,小面庞通红通红的,不住地抽着鼻涕:“我爷爷传闻元宝哥明天返来,特地让我们拿了冻豆腐和干菜来,说是给元宝哥尝尝鲜。”俩人站在门口,惴惴不安地看着湿烂肮脏的鞋子,不敢昂首。
“返来了返来了!”穆云翼抱着他,打量了下,“小五长得胖点了,也更白净了,这几天养的不错。哟,这做的甚么呀,离老远就闻到香气了!”
穆云翼又给他俩讲了一页,熟读以后,让他们背诵,他则拿出笔墨来抄唐诗。
“这倒奇了,你们家大房二房都是读书的,她如何不让儿子跟高以正他们学?”
“能活动了?”
“是腊肉炖干菜,我哥教我做的,待会就能吃了!”高以清帮穆云翼拎包进屋。
然后是高学红的孩子墨香,他大名叫做游鸣誉,本年才八岁,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带着三分胆怯,七分内疚,不时地偷偷打量穆云翼。
夏季天短,回家以后已经是全黑了,高以纯和高以清理计好了他休假的日子,又提早去问了牛大叔是否进城,早早就忙活上了,屋子里烧得热气腾腾,大锅里整了大米干饭,小锅里是腊肉炖干菜,都是在村里买的,豇豆干、云豆干、茄子干一类,春季晒了,留着夏季吃的,高以清在哥哥的批示下,先煮得熟了,然后再用肉来炖,蒸出满屋香味,直往外涌。
高以纯笑了:“这个你不消担忧,我们家的亲戚都是甚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老姑跟他们不一样,墨香也是个灵巧的孩子,我又跟老姑提早把话都说明白了,上房屋里如果有谁不满,也由着她顶着,不能闹到这屋里来。”
两人闻声穆云翼让他们脱邪,顿时感受脸上发热,觉得是嫌弃他俩把屋地弄脏了:“不消脱了,我们就在门口听着就行。”
“以纯哥!腿好点没?”穆云翼走进里屋。
别的另有两个高以清的小朋友,春秋相仿,是堂兄弟,都姓计,一个叫金锁,一个叫银锁。两人来时,身上也背着东西,一个是一大坨冻豆腐,一个是一口袋干菜。
穆云翼拿出柜上用槐树枝做的教鞭,打了高以清三动手心:“这三个字我给你记取,下次再考,认不出别的也还罢了,认不出这三个,每个字打三动手心,今后再认不出,就打九下,第四次再认不出,就打八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