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倒也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太太,走起路来,一板一眼,很有风采,只是拉着穆云翼的手不肯放松,一个劲地哭。
她在里边哭喊了一阵,穆云翼始终不肯进屋,过了半晌,穆云舟又出来讲:“娘哀思欲绝,被我临时劝住,你到底是个如何的章程,且办起来吧!”
穆云翼笑得满脸幸运,真仿佛找到亲人了普通,还特地让骡车往茶馆那边绕了一圈,让安小北挑着上好的点心拿了四匣子,瓜子、松子、榛子、核桃各二斤,瞥见人多起来,那妇人更是儿子儿子叫得欢,弄得大家都晓得穆云翼的亲娘找来了,纷繁拱手庆祝,范举人等人更是说:“这是大丧事啊,你非得好好道贺道贺,本日不便,他日我当登门拜访老夫人。”
到了松林街,因小五他们都在上学,商益和马乐在茶社平话,高学红在火锅店帮手,是以这里只要胡君荣和高以纯等着:“房间都清算出来了,还请夫人进屋歇息。”
穆云翼非常不耐烦,如果不能肯定还好,既然已经定了是假的了,如何还能有耐烦陪他们演戏,是以找了个借口出来,就不想再归去了,只让胡君荣去照顾,跟高以纯到西屋说:“人已经弄返来了,下一步该如何办呢?我可不想让他们在我们家里头过年。”
穆云翼喜滋滋地,略有些不美意义地说:“我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因当初磕了两回脑筋,对父母家里的印象那是一点都没有的,不过他们说的跟我的遭受都能对上,想来是不会差的吧。”
穆云舟闻声他娘喊,快步从内里出去,到了床前安慰:“娘,娘!儿子在这呢。”
不大会的工夫,张大夫来了,给那妇人诊断了一番,说得跟胡君荣差未几,也是心火畅旺,外感风寒之类的话,然后开了一个方剂,高以纯给了五十文送向门外,那穆云舟也千恩万谢地在背面跟着,穆云翼揣测着如何见招拆招,那妇人俄然在床上喃喃地呼喊:“儿啊!我的小宝!你在哪儿啊,娘,想你啊!我的儿啊!”一边说着一边呜呜地哭。
穆云舟肝火冲冲隧道:“你另有甚么好说的!”
高以纯道:“明面上你只卖力把戏做好,公开里的事情都交给我就行了,放心,过不了年的,不然衙门也要放假了,闹闹腾腾的,费事娄县令也不好。”
穆云翼翻了翻,从纸张上看不出马脚,从人名上也看不出马脚,但是这个笔体较着就是高以直的笔迹,内心头不由感觉好笑,心说高学解啊高学解,你不晓得我有多大学问,觉得我只是会编故事的小孩子,倒是在这里暴露了马脚。当初穆云翼第一次跟四房的人动刀的时候,曾经让高学证写证据,高学证不会写字,就把高以直找出来代写,那上面的笔迹就跟着家谱上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