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子的家人一向是压在穆云翼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这会子心慌意乱,把常日的沉着沉着全都丢光了,勉强深吸了一口气,问胡君荣:“你看老夫人得的是甚么病?”
穆云舟呼喊数声,炕上的妇人才展开眼睛,她和儿子一样,身上都穿戴陈旧的单衣,冷得瑟瑟颤栗,神智已经有些烧得含混了,尽力地看可几眼,重又闭上,颤巍巍地说:“儿啊,找着你弟了?我这一辈子,也算享着繁华了,等我没了,你在前边打幡,让你弟抱着我的牌位……”几句话的工夫,就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看那模样,竟是眼看就要一命呜呼了。
他看了看高以纯,高以纯神采阴沉似水,也看了他一眼,穆云翼觉得,本身如果目睹着亲娘不认,不说别人,就是高以纯也会第一个瞧不起本身,将来可就要真的身败名裂了。
那穆云舟一愣:“你们不就是大夫么?何必再进城去请别的大夫?”随即担忧道,“这医药银子我们但是拿不出来啊。”
穆云翼正烦心如何跟高以纯解释,是死不承认把这事赖掉,还是把两人接回家里,认下亲人,俄然听到高以纯这么说,立即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差点把下巴掉在地上:“你你你……你为啥这么说?”
穆云舟忙说无妨,高以纯问他:“方才听你说你家里另有一个弟弟?他除了叫穆云翼以外,可另有甚么其他的特性?这望城县我也算是熟谙的,凡是有些名誉的我都晓得,你说得详细些,我们也能够帮你寻觅。”
胡君荣不满地嘟囔着:“不过是风寒罢了,看过几本医术的谁不能治?”不过他可不敢获咎穆云翼,只得怏怏地去了。
穆云舟不美意义隧道:“那就多谢小兄弟了,我只晓得方才那位是胡太医,这位兄弟人称高三郎,不知小兄弟您……”
穆云舟道:“我阿谁弟弟,自幼聪慧,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时熟读四书五经,八岁时精通诗词歌赋,他出世在乙卯年秋月,本年方得十一岁,走失的时候,穿了一身云锦色小袍,脚上一双鹿皮靴子,脖子上带着一个金项圈,上面还带着状元及地的金锁。”
高以纯又问:“那你知不晓得他身上有没有甚么特别的暗号?比如他右足心上有几颗痣的?”
两人回到板屋里,一个谨慎察看,一个正面说话:“我们方才出去商讨了一件事情,让你久等了,很有失礼,还请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