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雷和天书率先转头,见一中年妇人挎着篮子走近屋中,恰是乌日珠占。乌日珠占一眼认出拖雷,随即笑道:“又来寻你妹子啦?但是华筝明天没来,你去围场找找。”
两人边行边聊,不过量时,已趟过斡难河,人垂垂多起来。路过的族人都会朝拖雷问好,拖雷也一一号召。
眼神中掠过一抹把柄,谢曜稳了稳心神,伸手抚上那柄长弓,却听身后有人惊道:“是谁?”
天书话虽暴虐,但说话间已然伸手扶着他。谢曜闻言一晃,游移半晌,反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腕,谨慎翼翼的挪身下车。但双腿骨骼尽碎,早不能撑力,谢曜双膝一软便要跌倒,天书惊然之下也没多想,忙伸手将他抱个满怀。
乌日珠占闻言一愣,待视野移在那蓝衫人背影,竟再移不开。纵使身量有了窜改,但那份气质,却和畴前一模一样。她鼻尖一酸,忍不住便红了眼眶,抬袖拭了拭泪,颤声道:“好孩子,是你……返来了么?”
拖雷听到动静,立即拔出腰间弯刀,反手架在他脖上,挥刀便砍:“胆小包天!”
“我明天不找她。乌日婶婶,你看看是谁返来了。”拖雷说着,指了指当中那人。
拖雷乍一听这音色,略感觉耳熟,但细心回想却又想不起在那里听过。他翻身上马,走上前,问道:“你是谁?安知我的名字?”
两人在门口闹了一出,这才掀帐篷入内。谢曜走近室内,屋中陈列竟和本来的家一模一样,只是壁上多挂了一张弓,谢曜细心瞧了瞧,才认出那恰是当年在绝壁之巅,他一箭三雕的助手。
拖雷只见那老妪几番拨弄,本来皱纹横生的粗糙面皮垂垂消逝,暴露一张年青的脸庞。谢曜纵使肥胖很多,但那面庞却无多大窜改,拖雷顿时又惊又喜,快步上前,握住他手:“好兄弟,你没死!”
“嗯,我这就归去。”
“甚么?”拖雷骇怪不已,下认识往他双腿看去,隔着长裤,也看不出表面有甚么差别。但拖雷并不痴顽,他立即想到与谢曜酬酢很久,他都一动不动的躺坐在车后,那老妪为他擦去易容,也没有挪动分毫,这便申明,他双腿瘫痪,已经残废。
谢曜心境荡漾,按捺不住与母亲相见之情,不断翘首张望。天书可贵见他这副神情,不由多看了两眼。
人死如灯灭,谢曜不由感喟一声,揭过此事此事不谈,问道:“我妈妈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