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行冲爆喝一声,便要上前同叶方涛冒死,谢曜再不埋没身形,忙上前将他一把拦住,道:“行冲!”申屠行冲闻言愣了愣,转过甚见是谢曜,眼睛一红,伸手扑在他身上,失声道:“叔叔!”
丁跃三步并作两步也上前抱着谢曜,大喊:“叔叔你可来了,快把这个赌输不认账的瘸腿狗东西打个落花流水,爹妈不认!”他平生混迹贩子,学了很多骂人脏话,谢曜此时却得空说他,回身将钱青健扶起来,伸手点住穴道止血。
他不提还罢,李莫愁闻言勃然大怒,反手一掌拍在树干上,震得柳枝簌簌扭捏。
他感喟道:“当初那些事我已忘了大半,怎会找你寻仇。”
谢曜拂袖,冷然道:“暗箭伤人者,何必同我交友。”
钱青健背影一僵,神采大怒,回身抽出背后双斧便朝叶方涛砍去。叶方涛手撑轮椅向后一滑数尺,避过双斧,左拳斗出,砰的一声,结健结实打在钱青健胸口。谢曜当年曾与黄河四鬼相斗,只看得数招,却觉他们像是小孩儿过家家普通的打斗,全无精美之处。常常两人一招打完,他脑中便能提早猜到随后十几招。他此时武学境地比之五毫不逊,而贯穿的无一而非上乘武功中的精义,再来看这些人武功,自发颇不敷道。
“是,小人恰好闻声那使双斧的男人,对那高个儿娃娃说:‘你如何又回中原了?’那高个儿叫他师父,模糊约约还提到西夏来着,两个孩子本不想和他走,但那使双斧仿佛有甚么急事,他们一行人便分开堆栈。”
黄河四鬼拦路掳掠,沙通天等人投效金国,的确算不得好人。但叶方涛脱手卑鄙,又哪算得上朴重作为?江湖上恩恩仇怨,何为善,何为恶,两难清。
叶方涛不由嗤笑,在几人回身之时,讽刺道:“黄河帮的人,一个比一个没用,难怪成不了大事。”
“嗯,这类人如有自知之明也算可贵。”
申屠行冲抓住他腾空乱挥的手,问:“师父,你在说甚么啊?”
谢曜喊了点头,道了个“好”字。
谢曜心下一惊,唤道:“申屠行冲,丁跃。”并无人承诺,他忙叫来小二,诘责道:“住在这房中的两个孩子上哪儿去了?”
钱青健紧紧盯着谢曜,半晌长舒一口浊气,低下头道:“当初我等那般害你,你是要来报仇了?黄河帮现在只我一人,活得猪狗不如,你动手倒是给我一个痛快!”
申屠行冲脸上一红,嗫嚅半晌说不出话,若聚义庄还在,这千百两银子的确不是难事,但眼下他泥菩萨过江,哪拿得出一枚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