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天气尚早,她却仍旧起了身,随即便带着月恒出了门。
月恒有些嫌恶,陆承业整日里不是肇事,就是盯着陆英给她添费事,实在是招人烦的很。
她抬脚追了出来,陆英已经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了,那副安静的模样,仿佛刚才甚么都没瞥见。
发髻俄然被揉了两下,陆英好笑地看着她:“小脸都皱成包子了,有甚么好担忧的,我走到明天,谁的力都没借,多一个节度使作对也无妨。”
月恒叹了口气:“可他那么大的人物,我怕……”
她三年前在北边开了一条商路,那条路不好走,要穿过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外族部落,想和这些人和平买卖,筹马必必要有分量,而在盐运被朝廷死死把控的时候,另有甚么是比盐更有分量的呢?
她扶着月恒回身就走,等上了马车,她才靠在车厢上合上了眼睛:“月恒,今后在府里也得谨慎一些了……”
陆英也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她,却一言未发。
“节度使三年一换,他最多在这里呆三年,忍忍就过了。”
话音落下,她又欲盖弥彰地解释:“也不是为了旁的,明天虞少师毕竟帮了您一回,还请您吃了馄饨,我们是该回礼的。”
月恒有些不甘心,她还是想请陆英去一趟,不说别的,陆夫人瞥见她总得收敛一些吧?
她抬脚就要上前,陆承业却吓得扭头跑了。
她脑海里忽地就闪现出了明天的画面,那挡在她面前的背影,那句含笑的“欢畅了”……
陆英没有接茬,脑筋里都是对方刚才那句“娘去找他话旧了”。
月恒心下感喟一声,也没再提起这茬,只抬手给陆英揉捏着小腿。
月恒担忧地看着她:“女人……”
虞无疾和陆承业。
“你看着我干甚么?”
月恒踌躇好久还是考虑着开了口,“我们去给虞少师送一些?”
赶这么急,她也是不想看陆家人放肆对劲的嘴脸,没得招人烦。
她本想安抚两句,眼睛却没能展开,就这么迷含混糊地睡了畴昔,品级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
依《周律》,制、售私盐都是极刑,可有句话说得好,繁华险中求,那条商路对陆英而言太首要了,她已经策划三年,一旦打通,她就有了安身的底子,到时候莫说节度使,只怕连天子都要给她几分颜面。
“明天见一面,谨慎些。”
“女人,明天庄子上新送来的西瓜,已经放冰上镇着了,现在用恰是爽口,要不……”
说着他又对劲起来,“娘已经去找他话旧了,你等着吧,有你的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