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

啊!!!

待二人话声渐远,沈青山仓猝冲向儿子,却定在门口没法挪动半步。肮脏的被套里窝着一个肥大身影,没有哭声,没有神采,痴聪慧呆地望着沈青山。

他抄起生满铁锈的菜刀,嗓子眼里如同着了把火,烧得他目眦欲裂。老沈拦住他,推着他的肩膀,悄悄点头。

老沈待他消化,接着说。

“操!!!”

花棚外另有十三个结实男人,此中四人枪不离身。如果沈青山敢碰金大棒,他和儿子必死无疑,花棚里死个把人如家常便饭。

沈青山从速取出颗烟递畴昔,仰脸笑道:“明天出去买菜,胡哥见我们辛苦,给了半包。”金大棒一巴掌拍飞他的烟,嫌弃道:“谁他妈抽你这破烟,从速滚蛋。”说着他忽地怪笑起来,问道:“我说,你儿子呢?”

……

“嗯。”沈青山蔫头耷拉脑,无精打采。

金大棒皱眉,俄然折回屋内。沈青山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儿子在屋里冒死呼啸。

金大棒拾回大棒,一手提着裤子一边跟小胡牢骚:“刚他妈摸上屁股,你就来坏老子功德。”

转头,笑容立即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惊骇。

“麻溜的吧,陈先生是甚么人?想死没人拦着你!!!”小胡踹了他一脚,二人相跟着跑进夜色里。

老沈双眼通红,泪流满面,肩膀压抑的抽动。他俄然蹲下,扒拉着一堆烂出水的土豆子。

拜的是半支云烟。

又是一年,救济石沉大海。

就是阿谁老太婆。

这时金大棒提着大棒晃了出去,傲视地扫过二人,喝道:“干甚么呢?哟……还抽上烟了?哪来的,你们当这是养老院呐?”

金大棒回身,一撩帘子出来里屋。

老沈像条野狗,撅着腚在地上挖了个坑。他毕恭毕敬,神情严厉,手掌中托着半支烟,过滤嘴殷红,是血迹。

你干甚么,金叔,你脱我裤子干啥啊!!!

沈青山当即崩溃,咕咚跪倒。掩面嚎叫,却又立即咽了归去,只在喉咙间闷出“齁齁”的抽响。

他顿感怠倦,连手指都动不了。

气候闷热,老沈汗透衣背,跪在地上很久起家。点了两根烟,递给沈青山一根。直到卷烟燃尽,烟雾中亮起一双眼睛。

很快传来儿子尖叫声。

儿子惨叫变成嘶吼,嘶吼转化为哭喊。

黑咕隆咚的门口走进一人,是小胡。他一起骂骂咧咧,表情极糟。

小胡扯过椅子,坐在门口通风处。沈青山把烟往耳后一掖,蹲着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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