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李尧可真豁得出去,凑趣丞相的确无所不消其极!实在是厚颜得叫人瞠目结舌!枉他李家书香人家,世代为官,竟是出了这么个趋名逐利,寡廉鲜耻的东西!
楚羿闭上眼来,双手紧握,想想当初与那人说的一个“等”字,实在是太太等闲了。
“如何?还怕到时候吃不成饺子?”
常日里闲着也就罢了,可三十儿当日若还无所事事,于情于理便有些说不畴昔……
故而这都城里天孙贵胄,青年才俊虽多,可对丞相之女倒是鲜少有人问津。
这丞相口中的第一条倒也尚在道理当中,可前面几句实在荒唐至极。娶妻边幅无盐不算,连纳妾之事都要被丈人管束过问,这是哪朝哪代的历律?当今大齐,就是驸马爷纳妾,公主亦是不会不准的,戋戋一个丞相之女莫非比公主还高贵?
可小九不敢开口,只因有多少回他尚未张嘴,只是朝内里瞄上一眼,那承诺不说话的楚公子便将手中茶碗往那案上一置,一张俊脸阴测测地,拉得老长。
小九面上着慌,结结巴巴留下句“休要胡说”便闪身走了。
萧贺常叹,可惜本身这女儿此生投错了胎,偏是生作了女儿身,不成像男人般抛头露面。
实在萧令媛眼看着二十有五,至今未嫁,算得上是名副实在的老女人了,这内里也少不得萧丞相的功绩。
楚羿唇角轻扬:“如此我便放心了。整日里经史子集,我亦是读得有些烦腻了,前两日我见那左边的书格里仿佛有些志怪传奇,只是一向未曾得闲翻阅,不如就趁现在读来听听吧。”
现在京中男风骚行,传闻……这李大人便是此道中人呐。
不过近些时候,自从有天朝晨拿着扫帚打扫院子,冷风吹过,因而不自禁缩着脖子打了寒噤以后,小九的日子倒是比本来更安逸了。
少年咧嘴一笑,苦道:“我如此闲着老是不好。”
楚公子当真不食言,说不出声,便真不出声了。少了个牙尖嘴利能把死人气活的,小九这书读起来,内心天然是畅快了很多。
虽说无新酒,可这咧咧寒冬里,围着燃得正旺的火炉读书,通体暖洋洋的,嗓子燥了便端起茶碗来润润喉咙……这般糊口,自是比在内里顶着北风干活舒畅多了。
“如何不好?李大人说过要你好生服侍我,听我叮咛,天然是我要你做甚么,你便做甚么。现在我要你在这里读书,你便天然要在这里读书。”楚羿一顿,忽又道:“还是……你不肯在这里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