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可否差人再去一遭临河村?那夜仓猝,我有一物落于家中。”

李尧正筹办起家告别,却忽闻楚羿开口,一时欣喜,赶紧应下。

……

李大人一怔,似未想到楚羿竟有此问,犹疑半晌,遂温言道:“飞白现在伤势未愈,谈离京为时髦早,眼下当务之急,还是以保养身材为重。”

李尧依言,隔天公然又来看望。

“一只香囊。”楚羿一顿,持续道:“红底金线,上绣双鹤。乃家母生前亲手所做,独一留于楚某之物。”

房门被人从内里推开,迎春盈盈见礼,紧随厥后的,便是名两鬓斑白的老叟。

“公子,该换药了。”

楚羿言至此,又一顿,方笑道:“只怕此番回朝,李大人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楚羿不由得苦笑,他现在只这般深吸一口气,背后的伤口都要痛上一痛,又遑论分开?

此人睚眦必报,气度之狭实叫人啧啧称奇。时过经年,仇敌之子就逮,交三司会审,定斩首之罪尚不算完,于监狱当中更是大动科罚,以泄私愤,直将人折磨了个血肉恍惚,方才罢休。

因着身上有伤,楚羿本来侧卧于床上,此时由迎春扶着渐渐坐起家来,余光一瞥,方才发觉那房门内里,仍站着小我。

“流民巷中流民,身形样貌均与飞白有几分类似,加上易容,万丢脸出马脚。”

帝王之术,在于制衡。当今圣上虽不睬朝政,却不是昏庸之辈,能够几次捉弄。现在郭太傅薨,朝堂上只剩下一个萧贺,或许在李尧复官一事上,皇上不过做了个顺水情面亦未可知。只是萧贺为官这很多年,党鹏浩繁,即便是皇上,亦不能不有所顾忌。

少顷,楚羿又问:“敢问李大人此次复官,官居那边?”

李尧面上一僵,暴露难过之色:“均存……实乃迫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工部尚书刘伯蔓与萧贺勾搭多年,贪赃白银百万两不止。一年多前,都察院安插于刘府之眼线,终究盗得刘伯蔓多年贪污贿赂来往账目。人证,物证俱在,弹章是我亲笔所书。随后奏疏呈至皇上处,皇上阅后龙颜大怒,下旨交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我本觉得万无一失,怎料倒是低估了萧贺的权势。这彻查的雷声虽大,雨点却小。刘伯蔓下狱月余,三司迟迟不审,厥后证人无端失落,再拖到厥后,那账册上万两的赃款,竟变成了戋戋白银二百两。好笑刘伯蔓会审后,判罚俸一年,萧贺半分污水未沾,我却落了个诬告构陷之罪,被削去御史之职,责返客籍自省。现在郭太傅薨,这朝堂竟全成了萧贺的天下,若欲重返宦途……均存,实在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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