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裂山成石,毁树成烬,哑巴的尸身早已无处可寻。
重阳过后,有了那一层干系,两人豪情便顺理成章地日进千里,言谈举止间尽是讳饰不住的浓情密意,光阴久了,就连同窗的生员们也嗅到了一丝非常,因而常日里投注过来的视野中便多了些耐人寻味。
他于万籁俱寂的夜里单独一人,偶尔想起那人昔日的音容笑容,一个暖和的拥抱,乃至一个难堪的眼神,便如坠万劫不复之渊,撕心裂肺,眼泪流出亦浑然不觉。
长青为妖,对此天然无地点乎,在他眼中,这些凡俗之人不过微尘,不过百年便要入土,实在不敷挂齿。
长青本就对宋雨存了心机,而宋雨仿佛亦对长青成心。这二人于书院中同吃同住,同进同出,朝夕相处间豪情天然日渐深厚,却又少不得为了相互态度而患得患失,不敢轻举妄动。
天晓得他攥紧双拳,花了多大的力量才压下这翻江倒海地*。
极北之境有仙山。
待到再次复苏之际,已是冰雪溶解,河开燕来之时。
可神仙于千丈之上,不堪寒处,云冻尚且不能行,又遑论他戋戋一妖……仙山之巅,纵尽他百年修行亦不成及,又如何得见神仙真颜?
有人点头不知,有人语焉不详,最后终究有那功德的凑上前来,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城中南巷寻芳阁”。
“长、长青……”
一弹指六十顷刻,每一顷刻于长青而言皆如经年,哑巴便成了贰心上的魔。
宋家公子名雨,字润之,刚行了加冠礼,便被父亲奉上了去往书院的官道上。
老叟望向长青拜别的目光庞大难辨,半晌只道:“痴儿。”
宋雨闻言大喜,竟是按耐不住地从长凳上跳了起来,孔殷切地说本身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