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沉默,似是已风俗了这死灰般的沉寂,因而无声地取过一旁棋笥,筹办收掉棋局。
耳边再听不到门生们的呼喊,楚羿沉浸在本身的思路中,越是回想,便越是心跳擂动。
“停止!!不要!”
”
但见他青丝飞扬,掌心间紫气复兴,垂垂会聚成光,杀气大盛……
长青虽是以躲过了致命之伤,却还是被男人紧紧攥在手中。雪狐再度展开双目,苏玨与之对望,只感觉那清透的狐目中除了一丝稍纵即逝的凄伤外,便只要参透存亡的安静了然。
那本来奄奄一息的狐妖却俄然口吐人言,以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以物……易物……你先前所说之话可还作数?”
苏玨顿时背脊发凉,想也未想便朝那黑衣男人扑了畴昔,亦不知哪来的神力,那男人一个趔趄,竟被他推得几乎栽倒在地。
黑衣人面无神采地看了眼怀中的雪狐,想了想,仿佛感觉亦无不成,便一手揪着狐狸的后颈将其拎起。
三言两语安设了门生,楚先生仓促赶回家中。
黑衣人收住神通,又瞥了眼一脸惊骇的苏玨,淡淡道:“天然作数。
长青说存亡有命,不必介怀。
先生考虑一阵,便朝那箱子踱去。
一步、两步……
长青那天青色的眸子闪了闪,似有波光浮动,少顷,倒是缓缓闭上,自始至终未再看那宋员外一眼。
苏玨闻言一震,双目圆睁,直直望向那正冲着黑衣人叩首请愿的宋老爷,从未想过有人竟会生出如此残暴之念。
却不料指尖尚未触及棋盘,那模糊泛着绿光的玄色云子,无人差遣,竟独自向前推动了一格。
他一动未动,只是怔怔望着面前一身青衫,仿佛连指尖都打着颤的青年,心中百感交集。
室内悄悄无声,楚羿盯着棋盘一阵,喉间耸动,干脆闭上了眼。
那黑衣男人的话便如同一颗幼芽,在心中疯长开来,未过量久便已成参天之势,并于心湖间投下庞大的影子。
先生怔怔地望着,难掩落寞,凄然一笑:“你终是不在吗……亦或不肯?”
长青已是强弩之末,这短短几句话,便似耗尽了他全数力量。
苏玨于一旁看着,不知其意欲何为,却见先生从箱底下取出了一面棋盘,随即铺于床上。
灰褐色的砖墙上苔藓遍及,楚羿便这么悄悄地鹄立着。风过无痕,叶落无声,那一声轻唤便如同放出笼去的鸟儿,一去不回,乃至没有落下一丝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