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重见,还是叫人唏嘘不已。
后始皇驾崩,中车府令赵高顾忌扶苏蒙恬,便与胡亥暗害篡夺帝位。又威胁利诱,迫使李斯同谋假造遗诏。以假造之罪赐死公子扶苏与将军蒙恬。
灯油洒在册页上,一时候火苗四窜,整本书都烧了起来。
实在想来……也没甚么大不了的,不过一篇文章罢了,又何必叫真?
早前仿佛也曾见他如此……只是并没有今次这般严峻,到底是如何回事……
楚先生面沉似水,言辞锋利,几次有“竖子”“蠢如猪狗”等词汇呈现,一时候未有搁笔之意。
苏老爷子勃然大怒,称这些书为“闲书”,难登风雅之堂,因而撕的撕,烧的烧……多年保藏,竟是毁了大半。
何况这书是本身生前赠送楚羿之物,既是赠送,那便是人家的东西了,人家在本身的书上直抒胸臆,本来也无可厚非。倒是本身“西去”多年,早已不属于这人间,就算瞥见甚么,也应当视而不见才对啊。
日落月升,又到了掌灯时分。
只怕那“心有所属”也是诬捏而来吧。
苏玨猎奇于内容,因而便也凑到近前。只是越看越感觉奇特,越看越感觉熟谙,再细心辨认了下留白处笔迹,竟是一时讶然。
楚先生明显也见了这两行笔迹。只见他眼睑微垂,似在深思,稍后从一旁拿过笔墨,提笔便是“荒诞!不知所谓!”几个大字。
不知过了多久,苏玨只闻窸窸窣窣一阵,低头去看,倒是先生从衣衿内取出件甚么。
于扶苏,对上不能尽忠,于将士,对下不能尽责,恰好却又以忠义之姿捉弄先人,实乃大秦之罪人。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又是一轮清冷好月,一如昨夜普通,只是不知那白衣人是否还在那百大哥槐树下……
竟然是本身的书!
人死为大!亏本身当年那般对他!现在便是这般相报吗?
直到内里传来“咚咚”的拍门声,这才歇笔应门。
自从楚先生救了他小儿子颜林以后,他们一家长幼便对先生戴德戴德。
莫非是本身那里搞错了?先生确故意念之人,只不过那人实则身为女子?
本来是颜家老七。
原觉得先生无欲无求,现在看来倒是错了。
苏玨轻叹,转而望向先生那即便在那睡梦中还是舒展的眉头,倒似被何物困住,不得安宁。
智者有为,庸者自缚,心若无异,万法一如。
苏玨非常感念。
春秋战国,百家争鸣,儒家、道家、墨家、法家,哪家不是各执己见,相互争辩?以是政见之事,实属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若为此勃然大怒,倒显得小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