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羿则不为所动,见小孩老诚恳实地跪好了,方才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先、先生,有鬼……”有半大孩子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抓着楚羿的袖子便不放手。
而楚先生呢?自发得处理了老林家的一桩烦苦衷,非常对劲地点点头,随即劈面前的二位拱拱手,人便若无其事地走掉了。
如何赶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呆头鹅!
“跪下!”楚先生瞋目圆睁:“你明天便在这里检验,我没说好,你不准起来!”
巧梅女人有气无处宣泄,伸出大脚来,踩得阿虎嗷嗷直叫。
村里的账目未几,进收支出不过几项,老村长年纪大了,楚羿这几年常常被叫来帮手,本应是驾轻就熟的活计,本日却破钞了很多时候。
桌子斜,椅子歪,窗户纸破了洞,《论语》铺了满地,另有凳子断了腿……
“老迈,门开不开!”
腐败将近,接连好几日阴雨连缀。
这么想着,苏玨便忍不住偷眼去看楚羿,但是出人料想地,他竟从楚先生的嘴角边发明了一丝隐不成见的笑意。
苏玨跟在楚羿身后,听着身后不远处更加惨痛的哀嚎,内心直替先生忧愁。
可转头再看楚先生,裹紧了棉被翻个身,兀自好眠。
这下,不但苏尚,就连屋子里的其他孩子也发觉到了不对劲,一个个面色乌青,哆颤抖嗦地环顾着四周。
本年的春雨来得及时,津润了村外百亩农田,喜了庄稼人,却苦了楚先生。
哪知“啪”“啪”“啪”连续几声,几扇本来大开的窗户也俄然间关了个严丝合缝。
苏玨见他随身带着笔墨纸砚,正猎奇他这是要去往那边,一开门,却赶上了娇滴滴的巧梅女人。
真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楚羿横眉瞋目,一双凤眼恶狠狠地扫过满室狼籍。
“哐当”,楚先生用力一拉,本来似被浆糊糊住了的木门竟回声而开。
直忙到日薄西山,落日如火,才终究合上账册,在一旁写下支出节余。
“子不语怪力乱神。”楚先生绷着脸,摸摸那孩子的头,徐行走到桌前。
苏玨对楚先生的做法并无贰言,可让他生生看着儿子挨罚,又于心不忍。摆布一番考虑,还是决定跟着楚羿分开。
一听这话,苏玨暗叫糟糕,内心念叨着傻丫头啊,如何恰好找了这么一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