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样牙梳朱翠晃,斜簪着两股赤金钗。云鬓半苍飞凤翅,耳环双坠宝珠排。脂粉不施犹自美,风骚还似少年才。
妇人道:“四位长老,可肯留意,着阿谁配我小女么?”悟净道:
穿一件织金官绿纻丝袄,上罩着浅红比甲;系一条结彩鹅黄斑斓裙,下映着高底花鞋。时样鬘髻皂纱漫,相衬着二色盘龙发;
半含笑处樱桃绽,徐行行时兰麝喷。满头珠翠,颤巍巍无数宝钗簪;遍体暗香,娇滴滴有花金缕细。说甚么楚娃仙颜,西子娇容?端的是九天仙女从天降,月里嫦娥出广寒!那三藏合掌低头,孙大圣佯佯不睬,这沙僧转背回身。你看那猪八戒,眼不转睛,淫心混乱,色胆纵横,扭捏出悄语低声道:“有劳仙子降落。
正走处,不觉天晚。三藏道:“门徒,现在天气又晚,却往那边安息?”行者道:“师父说话差了,削发人餐风宿水,卧月眠霜,到处是家。又问那边安息,何也?”猪八戒道:“哥啊,你只晓得你走路轻省,那边管别人累坠?自过了流沙河,这一贯登山过岭,身挑侧重担,老迈难挨也!须是寻小我家,一则化些茶饭,二则养养精力,才是个事理。”行者道:“白痴,你这般言语,似有抱怨之心。还象在高老庄,倚懒不求福的安闲,恐不能也。
既是秉正沙门,须是要吃辛刻苦,才做得门徒哩。”八戒道:“哥哥,你看这担行李多重?”行者道:“兄弟,自从有了你与沙僧,我又未曾挑着,那知多重?”八戒道:“哥啊,你看看数儿么:四片黄藤蔑,是非八条绳。又要防阴雨,毡包三四层。匾担还愁滑,两端钉上钉。铜镶铁打九环杖,篾丝藤缠大大氅。似这般很多行李,难为老猪一个每日家担着走,偏你跟师父做门徒,拿我做长工!”行者笑道:“白痴,你和谁说哩?”八戒道:“哥哥,与你说哩。”行者道:“错和我说了。老孙尽管师父好歹,你与沙僧,专管行李马匹。但若怠慢了些儿,孤拐上先是一顿粗棍!”
那妇人闻言大怒道:“这泼和尚无礼!我若不看你东土远来,就该叱出。我倒是个至心实意,要把家缘招赘汝等,你倒反将言语伤我。你就是受了戒,发了愿,永不出家,好道你部下人,我家也招得一个。你如何这般法律?”三藏见他发怒,只得者者谦谦叫道:“悟空,你在这里罢。”行者道:“我从小儿不晓得干那般事,教八戒在这里罢。”八戒道:“哥啊,不要栽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