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昭丰帝的谛视之下,章拂往下说道:“……可他未曾推测,我母亲所创占卜之术,此中最为精美的几则,皆须我母亲血脉后代之血为引,方能启用——是以这些年来,他以蛊毒之法将我困在身边,为他所用。”

昭丰帝神情微变。

也就是说,南娉之的占卜之术,师从他师父七苦大师。

他对此本有些忌讳,毕竟在本身眼皮子底下出了个擅蛊毒邪术的大臣家眷,任谁内心也没法安稳。

但厥后又再三探明,这个南家也算谨守端方,凡是家中女子外嫁,外嫁之日,便是撤除一身蛊毒本领之时——据闻出嫁前都会种下某种异蛊,倘若再私行利用蛊术,便会被反噬身亡。

再次开口,皆是白家当年是被继晓蓄意谗谄之言。

继晓眼神渐冷。

他晓得,身边的这位太子殿下必定不会全无打算——他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是为了替对方多谋一分胜算,而非是打乱对方的布局。

继晓在心底嘲笑了一声。

但南娉之生性刚烈固执,即便白家被治了罪,他终究也没能获得那些所谓占卜秘术。

白家夫人精通占卜秘术,此事乃是绝密。

“当初白家出事之时,国师已知家母将占卜之术传与了我,为了盗取此术,方才设法将我救下。”

他不免就想——莫不是南家毁而未灭,那条龙脉借着白璋那位夫人的血脉流到了白家?

可他尚将来得及证明那改姓改名,掩去了南家女身份的白家夫人究竟是否定真是个占卜妙手,白家就被大国师测出了‘龙脉之说’。

若说这个,他倒俄然想到了很多。

彼时他想到了毁于一场大火,一样有着龙脉传闻的湘西南家。

莫非当年确也晓得白家夫人本来的身份?

也因着这个原因,在白家被查出私造兵器的证据之时,他几近没有踌躇,便雷厉流行地措置了白家满门。

坦诚来讲,他并非是一个迷恋皇权之人。

且精擅蛊毒之道,乃是见不得光之事,更何况是要展露于御前——以是,章拂此言,底子不敷为惧。

当时的南家还未曾出事。

他想不通,也觊觎过。

若他此时明言继晓与湖广巡抚之间有勾搭在,除了打草惊蛇让继晓早有防备以外,不会带来涓滴好处。

但这份皇权,是交给自家人,还是外人,此中不同甚大——毕竟他固然不想当天子,但在修仙大业未成之前,却也不想死啊……

昭丰帝则向章拂问道:“口说无凭,你所言可有证据?”

白家夫人是南瑜远亲姨母、乃上一代南家传承嫡女之事,他也是入京以后才发觉到的——毕竟当年南家选南瑜作为新一任传承嫡女之时,对外宣称上一任传承嫡女南娉之已经得病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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