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张峦,账册可拿到手了?”他转而问道:“方才齐铭之言,你可听到了?都城张家来的人,竟掳走了一名师爷。”

张眉寿还在往下说。

“朝廷命人押送而来的赈灾米粮于两日前送达湖州,昨日刚拨至各县,未停一日,便被各县县令操纵水路运离,置无数哀鸿性命于不顾。”

他起家施礼道:“既是如此,下官便不叨扰大人了。”

齐铭细细品了品这话,摸索地问道:“莫非从都城来的这位钦差,是大人的故交……”

此时,吴府幕僚从阁房走了出来。

“事情停顿得如何了?”吴怀敏问。

即便来日那账簿展转流落到那边,也只是证明数县县令贪污罪过的证据罢了,与他还能有甚么干系?

他本不筹算与吴怀敏说,唯恐被斥责办事不力,可接连几日下来皆找不到人,他还是不敢再持续瞒下去了。

知府大人说的对,天塌了自有大人顶着呢,他不过一个替大人办差的罢了,怕的甚么?

“你尽管安坐在衙门里便是,真有人敢大闹起来,自有卫批示使司前去摒挡。”吴怀敏一边拿茶盖悄悄刮着茶沫,一边漫不经心肠说道。

“下官见过知府大人!”

吴怀敏当即叮咛道:“严守府衙高低各个出口,不准任何人随便走动,一只苍蝇蚊虫也不准放出去!”

齐铭仿佛得了必定的答案,心中顿时安宁了很多。

“经查,此事是由湖州知府吴怀敏暗中主使,且吴怀敏迩来与向同知亦来往甚密。”

齐铭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赶紧道:“让大人见笑了——可实在是景象告急……那些哀鸿吃不着饭,已经开端聚众闹起来了!”

“钦差大人将到,各县尚如此明目张胆,实有蓄意煽动民愤之嫌,可见用心叵测,望南大人明察。”

“将我的兵服取来!”

吴怀敏眼中冷意毕现。

南文升将信将疑,握动手中的账簿,深思了半晌以后,当即掀被起家。

吴怀敏说罢,便回身出了后堂。

时价傍晚,归安县县令齐铭赶到湖州府衙,被请进了后堂。

看着齐铭拜别的背影,吴怀敏眼神冰冷,如同在对待一个死人。

她将张峦历事监生的身份与在归安县衙的经历大抵说了一遍。

“那倒不是……”齐铭勉强地笑了笑,道:“换作平常,且将那三五个出头的打杀了了事,可现在是家家户户皆吃不上饭了,几近没几家另有存粮的了……杀了一个,还要冒出来很多个……再加上钦差大人过两日也要到了,如果真闹出甚么乱子来,恐怕大人到时也不好交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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