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暄回神见到是阿妩,眉毛垂下,暴露一幅无助哭样。
阿妩边说边喘气,六个月的腹鼓上鼓下。信使不敢迟延,拱手领命后退了出去。
孟青听后恼羞成怒,涨红着脸,咬牙切齿道:“这是国事!”
转眼又过了一月,阿妩的腹像是充了气,走路也不便利了。荣灏在家书中问:孩儿如何?阿妩便一五一十地奉告他:“孩儿不听话,在肚子里闯腾。”
“你不是活着返来吗?阿姐晓得你极力了。”
“你……”
见此,阿妩叫来玉暄,让他筹办上路。玉暄一听也是吓了大跳,忙劝道:“这路途悠远,你又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这如何行?”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玉暄吞了半句话,偷偷地瞥向她,见她当真看来,他又迫不及待把头低下。
孟青听后微怔,他缓缓回身,又把目光移回阿妩身上。
阿妩嫣然一笑,巧舌道:“孟先生不是替我,是替潘逸。我死没干系,他的儿不能死。这生得早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王爷有狐疑,要做些甚么事,这就要看孟先生的本领了。”
“他应当没傻到要找王爷。”阿妩喃喃自语,随后一声无法轻叹,柔肠百结。她最担忧潘逸莽撞胡涂,把她设的局毁去。但是细想,若真有这天倒也是件乐事,她不必费经心机,也不必活得辛苦,只是她的儿、潘逸另有玉暄,他们又会是何种了局?
“那你如何不替他去应战?孟先生不也学过几年武?”
阿妩两手放在腹上,几分娇色几分愁,她说:“每天我都向神祈求,望潘逸能安然无事。如有个不测,这孩子便是他独一血脉了。现在他有五个月了,藏在内里不晓得是甚么模样,很难说生出来后像谁。不过听老辈讲孩子刚出世看不出样貌,长大了才渐渐闪现。以是请孟先生帮手。”
话落,他又把头低下几分,像错了好事怕姐姐叱骂。阿妩却涓滴不觉不测,仿佛早就晓得似的。玉暄心虚地又偷看她一眼,没见她活力,也没见她欢畅。
过了几天,火线来报,说荣灏的兵马已到平洲,且找到了潘逸他们。收到动静,阿妩情难自禁,待信吏一走更是喜极而泣。
他一个蹙眉,一个撇嘴,悉数落到阿妩眼里,阿妩哼笑出声,眸子转而阴冷。
他看向阿妩,思辨她神采。阿妩面色如常,也无不悦,垂眸淡但是道:“如你所愿,我与他缘分已尽,以是不必多虑。”
如果他们的国还在,那该多好;如果周王死了,那该多好,这统统就不会是这般模样!玉暄心生恨意,阿姐本该寻得夫君,何必受这等凄苦?!念到此处,他俄然掀起锦衾跳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