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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爆吼不知出自哪儿,众兵皆抬首望去,瞥见了那道豁口。
孟青也是一样神采,周国打下,潘逸的命也就到头了。
荣灏未露忧色,仿佛这些都是他料想当中的事。他负手而立,面色深沉,不知为何事而忧。
一条宫道,险阻重重,时不时有伏兵袭来,宫门虽破,一口气犹在。小鱼摘了血染面具,第一次抽出腰间弯刀,严声喝道:“拦路者,死!”
原是败阵,随玉暄率兵切入敌阵,垂垂地窜改乾坤。荣灏目不转睛,薄唇越抿越紧,本是值得欢畅的事,到他眼里却变得浑沌暗淡。
他要做她的豪杰,成她心愿。潘逸不假思考扣紧了她的十指,持枪杀出一条血路。
混战当中,玉暄狂舞长刀,大吼周国大将跋拔氏的名,他要替柯林报仇,恐惧箭雨刀林,踏血而行,踩尸而过。
没多久,战线上墨色越来越少,除了红还是红,风飘过来,就是一阵阵的铜锈味。荣灏起家看着,一声惊天巨响过后,周国的城门破了,荣军如大水猛兽簇拥而上,狠狠踩踏了这逼迫他们几十年的处所。
周王听了欢畅,伸脱手想要抱,而他的鱼儿未能如愿落到他怀里,冷情地立在那边。
思忖半晌,首将忠肝义胆,宁违周王之命,也要堵截这条宫道。一道银光闪过,只觉脖处有风,他垂下眸才见那片红,丝丝地冒血,来不及缓神,人已经软了下去。小鱼踩过他的身,径直走向云水窑,未到门前又有一重铁甲层层围住。
铁甲铿锵,忠将死守住云水窑这最后一道门,以盾竖地,围成人墙。
“天佑我也!”
小鱼莞尔,一双眼如银钩弯弯。她没有多大窜改,除了那头斑白相间的发,脸还是和畴前一样。
沉闷的声音来自指缝后,碧绿的眸如狼刺出阴冷且贪婪的光。他咧嘴笑了,随后持续道:“你定是来陪我的。”
周王立在玄关迎她,仿佛她只是出去玩耍了一遭,返来得晚了,他略有不悦。周王健忘了,他当初是如何把她给了荣灏,也健忘别离时的那一掌的力道。
潘逸找不到小鱼,他往四周看去,那些兵卒全都一样,身着黑甲,脸戴夜叉面具。他乱了心境,明知此仗首要却没法凝神。 战马嘶嚎,刀光剑影,此时全如海市蜃楼,悬浮于虚幻当中。
云水窑内,周王还是是一身便服,一手支额倚在榻上,外头再喧哗,他都当作听不到。内侍跑来三次禀告军情,他无动于衷,第四次以后,内侍也就不来了,他操琴吟曲清闲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