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谨慎看了虞安歌一眼,难不成这虞公子跟他家主子一样,大要笑嘻嘻,实则比谁都记仇?
虞安歌看他的同时,商清晏也在看虞安歌。
商清晏见此景象笑了笑,也干脆利落地将茶盏中的药一饮而尽。
寺中埋没刺客,虞安歌却找这么一个糟糕的来由强行留下,是窥破玄机?还是另有图谋?
商清晏此时也已梳洗结束,披发斜倚在榻上,慢条斯理翻看着一本佛经。
竹影缩了缩脑袋。好吧,是他小人之心了。
她是家中最怕苦的,可现下得向商清晏证明此药无毒,便顾不得苦涩了。
虞安歌倒是取了中间一个稍大的茶盏,解释道:“此药是我跟刘太医一起煎的,他说此药驱寒,我亦能饮,便厚颜与王爷讨要半碗。”
竹影刹时醒神,收敛起统统情感。
竹影把门翻开,虞安歌一眼便看到了斜倚着的商清晏。
房间内虞安歌和商清晏在棋盘上的厮杀一样惊心动魄,商清晏没想到面前人的棋路如此霸道,一上来便锋芒毕露,杀招频出。
商清晏倒是耳朵一动,将食指竖在嘴边:“嘘——”
他从一开端的漫不经心,到前面不得不谨慎应对,二人各怀心机,一向杀到深夜。
商清晏一双琉璃目染上寒霜,却还安抚着竹影:“好了,我晓得你恨,我只会比你更恨,只是你放心,我总会走到他前面。”
商清晏用帕子捂嘴,咳嗽了两声:“本王的身子一贯如此,虞公子不必过于自责。”
竹影一样暗中巡查了一番,发明寺中有几个和尚孔武有力,面露凶恶,没个削发人的模样。
商清晏倒是低低笑了起来:“我谈笑罢了,你严峻甚么?”
“主子,寺里不大对劲儿。”
那双琉璃目含着笑,却透着疏离而悠远的神采,门外的风吹出去,墨发轻飏,这等风韵,恐怕云水间的谪仙都要黯然失容。
商清晏倒是摇点头:“圣上想要我的命,若不给他半条,今后只会一次比一次凶恶。”
旁人这幅姿势,只怕要让人感觉无礼涣散,放在商清晏身上,却带着一股慵懒文雅。
竹影惊道:“主子!千万不成!”
或许连虞安歌本身都不会重视到,雨幕当中,她站在那边,便有一种风雪俱灭的冷寂。
还是竹影突破了二人的相互打量,主动接过虞安歌手中的药碗。
商清晏看了竹影一眼,竹影便上前把棋盘摆好。
他将佛经合上,手指轻点,仿佛对即将到来的伤害无动于衷:“总算来了。”
内里的雨越下越大,雷霆不竭,闪电轰隆,闻之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