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商清晏还是来得太晚了,望春城已然成为血流漂杵的人间天国。
商清晏道:“你为太子时,不知规劝纵帝,令大殷积贫积弱,又以百姓血肉,豢养赃官贪吏,令其成为你的拥趸。即位后,天然要自食恶果。”
他用了三年的时候,将凉人逼退到边疆以外,而后又用了四年时候,调集各路叛逆兵,杀入盛京。
唯有商清晏本身晓得,虞安歌年幼离京,只怕连他是谁都记不清了。
商渐珩猖獗大笑起来:“便是你即位称帝又如何,毕竟是个不幸的孤家寡人。”
再说了,他但愿先人提到虞安歌,想到的都是她英勇护城的豪举,是她凤翔将军的名号,而非皇室玉牒上,连姓名都留不得的皇后。
彼时大殷朝堂宿蠹藏奸,民不聊生,朝野高低都孔殷盼望一小我呈现,能挽大厦之将倾。
在她的一步步尽力下,此生很多事情的走向都与宿世截然分歧,且不竭往好的方向生长。
商清晏踩着他的骸骨,坐上了龙椅,可他只看到空荡荡的承乾殿,只看到了江山血染,满目疮痍,只看到了无边孤单。
在四皇子出世那日,四皇子就不是他的弟弟了。
他一步步走向城门,命人架上梯子,将虞安歌的尸身从城门上抱了下来。
商清晏那双琉璃目仿佛能洞穿民气:“可百姓何辜?要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成为你成皇之路上铺就的枯骨?”
商渐珩脸上暴露几分迷惑:“崔太后和老二也就罢了,老四是你的亲弟弟!辛太妃是你的生母啊!你竟还能做到无动于衷?”
可在他受了无数伤,吃了无数苦头,好不轻易击退凉兵,调集叛逆兵,要杀入盛京的时候,商渐珩以四皇子做威胁,逼辛太妃写信劝他接管招安。
她看到商清晏在疆场上厮杀,那一袭白衣被鲜血染红,无数人死在他手里,他也在无数人手里几乎丧命。
成王败寇,谋逆他都做了,这点儿骂名,他还担得起。
之前,他们或许另有一些剪不竭理还乱的拘束。
商渐珩却道:“可朕若不取利于民,连坐上皇位的机遇都没有。”
可让商渐珩不测的是,商清晏还是那副淡然处之的神情,脸上不见不测,也不见哀思。
谁知商清晏毫不踌躇拒了,没人猜获得他的设法。
在父皇驾崩那晚,母后就不是他的母后。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梦到宿世了。
商清晏他实在杀不了,可身为一国之君,老二老四他还能杀不了吗?
商渐珩低低笑了出来:“你休想把统统罪都推到朕头上来!朕何尝不想大殷强大,百姓安乐,朕何尝不想成为明君?可先帝刚愎自用,昏庸无能,朕当初若不顺着他来,太子之位早就被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