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乐靖将这些宣纸塞到本身怀里,倚在门边看虞安歌分开的背影,只觉心如刀割。
商乐靖虽在凤驾当中,姿势端庄,可眼睛还是忍不住迷恋地看着官道两旁的大殷风景。
看着那一字一句,都盛满了商乐靖的茫然和惶恐,虞安歌叹了口气:“尽快背下来,这些莫要让宫人看到。”
周太妃的声音都哭哑了,紧紧抱着她道:“若你亲哥哥在,便是跟凉国撕破脸皮,真刀真枪干起来,也不会将你送到敌国,受人欺辱啊。”
他本想呼喊公主,可又知此番和亲,是嫁给凉国天子,商乐靖在凉国的日子只会艰巨,他不能给商乐靖再添承担。
开道官兵手持凤旗,摆列摆布护着凤驾,呼应的使臣、送嫁的宫女各八人,或提着蜡烛灯笼,或手持方、圆扇子,或捧着花盆器皿,不一而足。
谁承想,一转眼女儿竟要被圣上阿谁怂蛋送去凉国和亲。
商乐靖一向转头看母妃,直到被宫人半推半搡着入凤驾,甚么都看不到了,才算是规复了端庄的模样。
时候已经不早了,在内里宫人的催促下,虞安歌只能跟商乐靖告别。
她这些日子老是埋在被窝内里偷偷抽泣,可真到了拜别这一天,她倒是哭不出来了,满心的感慨和沉沦,都被她死死地压抑住。
临走之前,她还见到了母妃。
以是这一次,哪怕隔着一层昏黄摇摆的车帘,虞安和还是能感遭到商乐靖看了过来。
是啊,如果即位之人是哥哥,便是跟凉国打起来,哥哥也不会舍得将她送去敌国和亲的。
商乐靖含泪轻咬下唇,纤纤素手摸上富丽的发髻,拔出一根金钗来,悄悄从车窗丢了下去。
的确有很多不明本相的百姓,围在官道中间,只为凑热烈,期盼着能一睹公主芳容。
现在不该叫三公主了,为表对此次凉国和亲的正视,圣上给三公主赐下封号“襄和”。
高傲如当年的周贵妃,自以为女儿选婿堪配天下第一等男儿,便是满盛京的青年才俊凑到一起,也只要为搏女儿一笑,跳入水中捞金钗的份儿。
她将香囊放在心口,俄然感遭到一股激烈的打动。
应苍骑着马,带领凉使步队颠末以后,三公主的仪仗便紧随厥后。
虞安歌看着她惶恐失措的眼睛,当真道:“三公主,你若想活下去,就千万不能让凉国天子看出来,你还向着大殷,仇视凉国,便是装,也要这么假装心灰意冷,对大殷皇室非常悔恨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