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苦涩的味道传了过来,虞安歌轻抬着商清晏的脑袋,又让竹影垫上被褥,筹办给商清晏喂药。
或许是药太苦,或许是他无认识,这药总也灌不出来,流出来的一点儿褐色汤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到洁白的衣衿上。
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腕,被他用在了他的亲生母切身上。
虞安歌伸手想要替他折一下衣衿,令他不必这般难受,却被商清晏拿停止段,悄悄放在一边。
商清晏凌晨时候已经吐过一次了,此时胃里没甚么东西,干呕几声便伸直回了床榻。
固然商清晏额头已经不烫了,虞安歌还是问道:“感受好点儿了吗?”
幸亏虞安歌手疾眼快,将痰盂递了过来,并在他背后悄悄拍着。
虞安歌微微蹙眉:“都甚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
商清晏嗡着鼻腔,长叹口气:“我感觉好脏。”
他就如许窝在被褥中间,可如何也感受不到暖似的,身子不受节制地伸直成一团。
汗水稠浊着药渍,围在他脖子上,让他难受至极,他一边干咳,一边把衣领稍稍扯开,偶然间暴露白净的脖颈。
他有太多情感,杂糅在心内里,硬生生将他逼成一个不择手腕,阴诡扭曲的厉鬼。
虞安歌点了点头:“你从昨夜开端起烧,一向烧到现在。”
虞安歌低头看了看药碗,又看了看商清晏脖子处的药渍:“那能如何喂?难不成要我嘴对嘴不成?”
他展开眼,先是感遭到满嘴的苦意,而后是脖子处又湿又黏,紧接着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翻书的虞安歌。
虞安歌抿了抿唇,对嘴是不成能对嘴的,但这么一勺勺喂下去,实在是太费事了。
他忘不掉御案暗格里的那瓶药,忘不掉父皇灵前的淫秽,可也忘不掉年幼时母后抱着他哄的画面,忘不掉为了保他一命,不吝以命威胁圣上的辛淑妃。
恶心,肮脏,卑鄙...
房内便有洁净寝衣,只是竹影看他家主子情感不对,便从房内退了出去,往别处找了。
牵涉严峻,竹影摸不准商清晏的设法,也不敢说,只道:“还是等主子好起来了,您再问他吧。”
用再尴尬的字眼描述他仿佛都不为过。
不等商清晏开口,那只手便抚上他的额头:“你如何会病成如许?”
竹影连连摆手:“部属可没这么说,不是部属说的啊!”
发高烧是能把人给烧傻的,这一点虞安歌体味过。
虞安歌干脆举高商清晏的下巴,捏住商清晏的鼻子,将一整碗汤药灌了出来。
喂过药后的商清晏更显不幸了,衣衿下巴都是药汁,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眼眶湿红,鼻头也红彤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