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走吧。”紫裳的腔调变得幽怨起来。
“不，我在练拳。”马小山道。
“那你为何感觉风趣。”
此地已是马帮的分舵，店中伴计皆是马帮小厮，这店东人也已是马帮的分舵主，暮年在佛门做伙夫之时，学得一手小罗汉拳，江湖人称“边城藏佛贩子间，金刚瞋目平常见”的“罗汉”姚无用。
“可我另有一件事情不懂，你莫非要背着酒葫芦去寻仇？”
“是。”
“留着你的话骗鬼吧。”
“留在这里，忘了寻仇的事情不好么？为甚么非要打打杀杀？”
“你还在吃酒？”梁绪嗅到了酒味，脸上挂着绝望的色彩。
“这里的日子过得不舒心么？”
“你为甚么总要帮我？”
半晌，马小山一声清啸，右拳拳劲俄然吐出，重重的印在那树干上，全部拳头入木竟已有寸许。
饭店是木头搭建的二层小楼，飞檐上挂着铜铃，屋顶的中间树着高高的塔形尖，瓦片俱被漆成金色，给人一种严肃之感。楼内的柱子上描画着诸多神佛飞天之像，窗户的窗棱都是祥云的斑纹。
“对，对极了！”梁绪朗声道，“不但对极了，这出拳的架式也对极了。”
“练拳？练得甚么拳？”
马小山不急，探右手搭在姚无用左拳，用手腕和酒葫芦夹住，转解缆形，阴力策动，带着姚无用的拳头往前一送，姚无用甫一落地足下劲力未稳，被这一搭一带，竟是一个趔趄向前栽去。装到了马小山用餐的桌子，碗筷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紫裳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懂男人，以是她不再挽留，即便她心中已经挽留了无数遍。
这一转便是寸劲的“圆转快意”之法，将满身的肌肉变更起来猛的一转，这刹时的力道能够大到扭断木棍，更何况人的手？
“别人练着寸劲，总要保持心机空明，脑筋矫捷，概因这寸劲是一巧劲，需求练的人从中自行贯穿。”梁绪娓娓道来，“你却把这寸劲练成了醉拳，你说风趣不风趣？”
“和你在一起很舒心，但是一想到儒生，我就晓得我总还是要走的。”
“你还是要去寻仇是么？”紫裳问道。
待得半晌，俄然听到脚步声来到楼上，一个洪钟般的声声响起来：“那个敢在我家撒泼！”
马小山抬步进了小西天，在楼上寻得了一处坐位，如梁绪所说，点了一份罗汉斋，吃了起来。马小山一边吃，一边解下了腰间的葫芦，吃起酒来。
“你跟我来。”
马小山又吃了一口酒，缓缓的叹了口气说道：“一起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