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顾谦安静地说道。清江固然悠远,但是县丞是县里的二把手,上面只要一个知县老爷管着,他去了清江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比在都城顶着一串婆婆们混得安闲。

顾谦愁得没体例,初来乍到的,他也没有甚么来钱的体例,只能跟顾安筹议着看看家里另有甚么能卖的,从速典当了给夫人买口好棺材啊!要晓得薛玉娘是他老婆,按前人的民风,是要送回顾家祖坟安葬的。

虽说是初春季气,但是也不能让薛玉娘在床上躺着啊,总得入殓不是?

见顾谦神采安静,已经完整接管了实际,陈俭松了一口气,对着门外喊道:“洗墨!”

顾谦面前发黑,恨不得追上那寺人,把那二两银子要返来。但是想归想,这事他还干不出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安,又想想后院的妈妈丫环,另有这二进的小院,顾谦又不解了,家里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如何还雇着仆人呢?

找到一个小小的船埠,栓好了缆绳,船老迈去了前面的划子歇息。邻近扬州,河面上的治安好了很多,船老迈也松了口气。

陈俭,字明德,与顾谦同为嘉和二年进士,又一同被选为庶吉人,是顾谦为数未几的好朋友之一。

没钱?顾谦楞了,堂堂七品翰林家如何会没钱呢?

“老爷您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五十两银子,就算加些冰敬炭敬也不过勉强够过日子罢了,自从夫人病后,家里的日子也是每况愈下,方才被宦官拿走的那二两碎银,是我们家最后的一点银钱了。”

随行的人除了顾安和徐妈妈,就只要顾谦的通房银杏,至于阿谁小丫环素雪则被顾安找了个可靠的人牙子领走了,夫人病死,老爷被贬,家里实在是养不起更多的人了。幸亏素雪也不想分开都城,见了人牙子,安静地给顾谦磕了个头,挽着小承担就跟着人牙子走了,气得顾安直骂这丫头没知己。

“嗯。”顾谦看着天涯红彤彤的落日点了点头,这一起行来睡在船上的时候也不在少数,他已经风俗了。

看着顾谦平平的面庞,陈俭吃了一惊,此时的顾谦恭印象中的顾谦不大一样,畴前的顾谦朴重归朴重,却眼妙手低,不但不知变通,还总有些不实在际的设法。实在考中了探花被选为庶吉人又如何?他们也不过是最底层的练习官员,还远不到对朝政指手画脚的程度。

顾谦没有哀思的时候,收了陈俭送来的银子,赶快让顾安去街上买了一口丰富的棺材,将薛玉娘收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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