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暧昂头朝园路远处张望着,已不知是第几次了,那太湖石堆砌的转角处却还是空空荡荡的,不见半小我影。
“我这两日亲手默写了一本《大佛首楞严经》,一并送给厂臣吧。”
她“嗯”了一声,抬脚向前走,颠末他身边时,却不自发地向中间躲了躲,没曾想竟惹得脚下步子跟着一乱。
她听他明知故问,怔了怔,垂首道:“先前也说了,厂臣厚礼相赠,云和实在感激,特此称谢。”
轻风拂入回廊,撩动着鬓间青丝秀发,就像有人在悄悄地抚弄。
“这……”
他脸上悄悄的,这话说得倒是绵里藏针,竟像是撵着她非去不成,没半分筹议的余地。
高暧耳根子早就红了,内心虽有些不情不肯,但也晓得他说的许是真相,若真被瞧见了,转头定然费事,因而想了想,便道:“那就依厂臣吧。”
“……”
高暧这才放了心,抬眼又朝那边看,这一瞥刚挪到处所,就见那红色绣金蟒袍,外罩墨色披风的颀长身影绕过山石快步而来,身边竟一小我也没跟着。
高暧还未反应过来,他便已闪身欺到了面前,伸臂将她的腰身揽住,随即一跃窜出回廊,又轻飘飘地腾身而起,翻太高大的院墙,再几个起落才着了地。
恰逢月望,那一轮明月如圆盘般挂在墨染的天涯上,洒下皎白柔润的光,将这夜烘托得格外宁谧。
她定了定神,才低声道:“我没事,厂臣不消告罪。”
没出处的说句“告罪”,便伸手就抱,现在却还自家说方法惩罚,此人可真是愈发没端方了,如何着也瞧不出以奴侍主的谦虚,倒仿佛是吃定了本身不敢把他如何样,拿这话来占她便宜似的。
翠儿掩口笑道:“你是公主,他是厂臣,再说又不是头回见,如何反倒怕了?好,好,好,只要公主不嫌奴婢碍眼,呆会儿他又不撵我,奴婢便留下,总成了吧?”
高暧怔怔地望着他,被翠儿暗中扯了扯衣袖才回过神来,有些难堪的抬抬手:“徐厂臣不必多礼。”
徐少卿直起家,目光也落在她脸上,眼中仍就蕴着那独占的冷酷笑意,仿佛大家间的统统都没法惹上贰内心。
“臣去处无状,还请公主惩罚。”
不是说不想要么?怎的转头又抢畴昔了?
“臣徐少卿,拜见公主。”
此时月上中天,清冷的月光掠过亭檐落在他身上,胸口以上的小半截忽地没入暗处,就如他的心机普通,如何也瞧不清楚,更不知那隐没的面孔下藏着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