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身材差别太大,我乃至思疑木利、奉先、燕子是杰克、月野、小慧儿乔装改扮。至于黑羽那家伙,说不定蹲在哪个房头掠阵,随时筹办跃下,劈出一道刀气,怒刷存在感。
两人对话传至耳中,我内心大喊遗憾:“木利啊木利,俗话说‘技多不压身’。你就算没害人的心机,也要防备被别人捅黑刀不是?多学点东西咋了?早把墨家木人术解了,我和月饼清算这两个瘦子,也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免得还在这里以命相搏。万一输了呢?我和月饼无牵无挂也就算了,你这老婆孩子一大师子,整啥呢?”
“对啊!海燕和老李,舍命流露线索,自发得做的很高贵,哈哈……”墨无痕把石块聚回腰带围成的圆圈中心,等候木利的下一轮,守势,“可惜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所谓的视死如归,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不然,南晓楼和月无华,哪有那么轻易被骗?”
这番话明知是挑动陈木利心神,打击我们的信心,却仍然让我心头蹭蹭冒火!
“南爷、月爷……”木利顺手把烟头丢到我们脚下,舔舔略有些干涩的嘴唇,很诚心肠说出一句让我顿感天雷滚滚的话,“第三战,我没有太多掌控,实在过意不去。我若输了,剩下的事,还要奉求你们。”
现在,两门先人,要再次重演这场谁才是天下第一能工巧匠的博弈。
我心说敢情这不是有备而来?整半天那副稳操胜券的架式,端赖演技啊?情急之下,我也健忘木人术已经漫衍满身,不能转动这事儿,想胡乱挥手排解情感,才发觉除了脑筋和五感还算利索,胳膊腿儿底子不受节制。
同时,我又悄悄心惊――这么精密的打算,任何一个环节稍有差池,整件事毫不至于生长成当下这个环境。刘、墨二人不但思惟周到,洞悉人道善恶决定,更对我和月饼的脾气、风俗摸得门儿清,才气布下这么庞大烦琐却又精美详确的暗局。
“第二场,不消比,我认输。”木利摸出烟盒,不紧不慢点了一根,半抬头吐了个烟圈,“《缺一门》里那些符水咒术,我瞅了几眼,竟是些糟蹋人的玩意儿,太损阴德,没学。”
久已生硬的身躯跟着木人术渐渐消弭,血脉通畅带来的刺痛感,已经因循到了手肘,如万千小针塞进血管,胡乱刮刺。我有些忍耐不住,瞄了一眼刘翠花,正严峻地谛视着木利和墨无痕的对局,从速轻微活脱手指,减缓疼痛。
墨无痕石块摞成三角形,恰好抵住陈木利摆成梯子状、紧挨着腰带搭起来的几块木头。略一用力,木头轰然倾圮,“鲁班传人,不过如此。第一轮云梯守势,看似凌厉,实则头轻脚重,以巨石、滚木冲撞梯顶,毫不吃力量。两千年前如此,两千年后还是如许儿。哼哼……一点进步没有。”